回到太子宫中,匆匆洗了把脸,刘荣瞅了瞅天色,对决曹周轶说:“呆会儿就要去早朝了。
今天的早朝,时间可能比较长,我们快去喝碗粥吧。”
刘荣是南方人,总忘不了要喝粥,累得周轶也得跟他一起喝粥。
听刘荣说起喝粥,周轶只感觉一阵反胃,试探着问:“太子啊我的头,下官能不能不喝粥?”
听周轶这般说,刘荣忽儿笑了起来,说:“你想吃什么是你的权利,我并没有剥夺你想吃什么的权利呀?”
周轶苦笑着说:“你是头儿,你吃什么我敢不吃么?”
刘荣惊讶地望着周轶,心想以周轶决曹大人的身份,尚且这般唯长官意志为转移,纵是心中不情愿,连喝粥也得跟着。
看来以后是得注意这方面的事情了。
于是,刘荣脸上浮出笑意,说:“我的决曹大人,我没有这样的讲究,以后你想吃什么,想说什么都可以的。”
决曹周轶如获大赦,顿时开心地说:“那你喝粥我吃馒头也可以么?”
刘荣不加思索地回答:“当然可以的。我们快去吧,不然要赶不上早朝了。”
吃过早饭,四人相伴着来到未央宫门前,等候刘启上朝。
这时,光禄勋勾星与田胜将军相伴着也到了,田胜老远就跟刘荣等人打着招呼。
刘荣正想向田胜走去,猛然见到楚王刘戊精神饱满地边举手跟自己打着招呼,边快步走过来。
心中微感诧异,刘荣暗想,这刺客失手被擒,楚王怎么就不担心刺客全盘招供出他来呢?
想来,这楚王已跟吴王商量出应对指控的良策来了。
那这良策会是什么样的呢?
刘荣边微笑着站在原地望着楚王,边在脑中急速地运转着,盘算着楚王应对刺客证言的办法。
突然,刘荣心里暗自笑了。
原来,刘荣意识到证物的缺失。
是啊,没有证物的证人证言,那只能是虚软无力的指控。
可自己本就不是真想立即对着干的,嗯,对,就这样!
既要让楚王忙乎一阵子才能脱身,也定然能牵引吴王的注意力。
想到了如何反制楚王应对自己指控的办法,刘荣微笑着迎近楚王,双手先行作着揖,说:“前些日楚王受惊,看今早饱满精神,楚王应是调整过去了!”
楚王刘戊笑容满面地连连作着揖,说:“拜太子代丞相的福,本王以为,有太子代丞相为本王撑腰,本王何惧之有?”
刘荣笑嘻嘻地说:“是啊!你我不做亏心事,何惧夜半鬼叫门呢?
区区一个杀手,又能奈你我何?
倒是刺客一事已然牵扯到楚王身上来,还望楚王及早想个因应办法才好。”
刘荣在早朝之前主动提及刺客一事,这倒令楚王大出意料,不由愣怔了一下。
旋即恢复笑容,楚王刘戊悄声问:“太子代丞相,何事牵扯到本王身上来?”楚王故意装疯卖傻着。
“今天凌晨,有三名刺客潜入太子宫,欲行刺正在太子宫中疗伤的皇宫侍卫周重,被本太子的侍卫们给逮个正着。
据其供认,楚王可是指使他们进皇宫行刺之人哦!
虽然连本太子也绝不信其供词,但父皇都已知晓那三名刺客的供词了,此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善了呢!
本太子绝不会相信楚王会指使刺客潜进皇宫来行刺的。
故而,本太子特地先知晓楚王一声,好让楚王心中有个准备。
庭上,本太子可不能帮着楚王说话的哦!”刘荣也在装疯卖傻着。
“果有此事?刺客姓甚名谁呢?认得本王么?”楚王惊讶地问。
“自是有此事端。
据刺客供认,他们三人乃楚王手下,唤作什么来着呢?
哦,对了,叫庄承、宣晨和吴航。
对,就叫这些姓名。
他们供称受楚王亲自指使,方才进宫行刺的。”
刘荣引导着楚王说。
“呀!是这三人啊?
这三人犯错,昨日傍晚被我一顿猛训,还罚去他们半年俸银。
怎么?
他们竟然进宫行刺来了?
他们要行刺谁?
凭他们那点伎俩,应该不会伤到谁吧?”
楚王装作关切地问。
“当然没有伤到谁的。
怎么?这三人昨日受楚王罚训了呀?
这么说,他们是挟愤进宫行刺,意欲嫁祸于楚王了?”
刘荣也装作惊讶的样子问。
“他们昨日是受本王训罚了。但他们进宫行刺,是不是挟愤嫁祸于本王,倒真是不知。”楚王刘戊内心里得意地说。
“可他们指称是受楚王指使的。
呆会儿朝堂之上,父皇定然将问起此事,楚王想好如何应对了么?”刘荣佯作关心地说。
“谢太子代丞相提点。本王身正不惧影斜,到时将事实陈述明白,相信皇上自会洞察毫厘,决不会受那三个歹人之谎言所迷惑的。”楚王充满信心地说。
“当天圣上仍千古明君,我父皇自会洞悉秋毫。
但楚王仍须小心应对才是呀!
想必楚王也知道,单凭刺客片面之词,圣明的父皇自然不会相信一脉相承的楚王爷,你会做出此等下作、有负皇恩之事来的。”
刘荣特地点明只有证人证言这一点,好让楚王心生出疑惑来,让他无法确认自己是不是真心在跟他作对的。
“谢太子代丞相的善意提点。太子代丞相此恩此德,本王铭记于心,此生不敢稍忘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