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刘荣似是无意间看了一眼定王刘发,心想还是刘发说得对,匈奴公主阿莫瑶劫走楚王的目的太过直白,以阿莫瑶公主的智慧,自然也会明白这一点。
可她还是劫了天牢救走楚王,那她会有其他什么目的呢?
刘荣感觉到父皇向自己投来的目光,却依然注视着决曹周轶的目光,微笑着说:“周大人还真是聪明,连那刁蛮到无状的匈奴公主的心思,竟然也看得一清二楚。”
刘启何等聪慧,见刘荣这般夸赞周轶,心想定然是有缘故的。
转眼看了两个儿子一眼,刘启心中恍然大悟,敢情是长沙定王刘发在太子面前也这般讲过,这才引得刘荣说话替长沙定王遮掩一番的。
刘启心知长沙定王心直口快,太子刘荣又心智极高,加之先前反复另立过太子,难怪太子心里时时防范着长沙定王刘发了。
这本来就是刘启心头的烦事,老担忧着将来太子不容长沙定王。
如今,幸见原本比较紧张的太子与长沙定王兄弟俩的关系,比原先和谐了不少。
刘启微笑着说:“朕本愚钝,却也看得出匈奴公主阿莫瑶的居心。楚王被劫失踪,怎么说朝廷都应该找到他。太子,决曹周大人,定王,你们对找回楚王,有何想法?”
刘发恭敬地朝刘启拱手一揖,说:“父皇,儿臣一时还无想法,正想请教于太子呢?”
通过这几个月来的接触,长沙定王发觉如今的太子十分聪慧,视事入髓。
为了防止日后遭太子妒嫉而生出是非来,也为了更能调和太子与长沙定王兄弟间的关系,决曹周轶心想往后议事,均先礼让太子一番,以表示自己敬重太子之意。
果然,刘启听了刘发的话,神色和坦地说:“太子聪慧无人能及,能得太子辅助,乃父皇之幸,大汉之幸。”
长沙定王刘发接着说:“父皇,儿臣十分钦佩太子的智慧,凡事总能从太子处得到启示,儿臣正想聆听太子的高见呢!”
周轶久混官场,察言辩色能力可谓一流,听了刘发与太子相谦之言,略一转思,便想透其中关键。
但自己身为决曹,并非皇家中人,所言均以大汉为考量,太子肯定知晓这道理。
为了帮刘发一把,周轶想率先说事,以打破太子与刘发相互谦让之局。
刘启见太子与定王相互礼让,也有心让周轶来打开书面,正朝周轶望去,却听周轶说:“皇上,太子,定王,以卑职以往经验察之,既然断定偷袭天牢乃匈奴人所为,那楚王如今应在匈奴人手上。臣觉得,找到匈奴人在长安的窝点,才是现今关键所在。”
刘启见决曹周轶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焦点,欣赏地望着周轶说:“周大人果然高见!此事,太子事前已与朕有了安排,现已查出匈奴人在长安城里的落脚之处了。”
刘启心知定王十分看重自己对他的评价,便不着痕迹地抬了抬太子的作用。
长沙定王听父皇似有夸赞太子的意思,急忙顺着接口说:“秉父皇,这全凭太子运筹帷幄,事前提醒儿臣早做安排所致,并非儿臣之功。”
刘启见了开心地说:“太子能得定王相助,朕对将来大汉天下放心得很呢!好啦,你们都讲讲怎么救出楚王来吧!”
刘启为了能替太子刘荣减轻来自定王的压力,特意说出太子得定王相辅,将来大汉天下必然无忧的话来。
定王刘发闻言,朝刘启拱手一揖,说:“父皇,儿臣每每感动于太子的坦荡心胸,深觉这正是儿臣要向太子学习的之处。”
刘启见定王能正视自己的短处,欣慰地说:“定王自谦了。”
话说到这份上了,刘发觉得再行谦让,反而会让太子生出疏远之感,便笑着说:“父皇,儿臣觉得,此时的匈奴人,必然认定朝廷正全长安城搜查楚王的下落,因此必定不敢让楚王离开长安城。”
刘启也不再虚言,认真地望着刘荣问:“太子以为,楚王必定就在隆源皮货栈中?”
刘荣还未回答,周轶不解地问:“什么隆源皮货栈呀?”
太子刘荣一愣,这才想起还没将匈奴人就潜伏在城北角的隆源皮货栈一事告诉决曹周轶大人,便笑着说了一遍。
决曹周轶听了,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太子刘荣认真地说:“是的,父皇。儿臣认为楚王肯定就在隆源皮货栈中!可问题的关键是,我们要如何安全地救出楚王呢?”
刘启插话说:“在救楚王的行动中,应该考虑到匈奴国经过老上单于的苦心经营,到了现在军臣单于手中,国力已然鼎盛,此时大汉的国力尚不足有完胜匈奴的把握,则和亲相睦之策就应当兼顾到,不可让匈奴国恼羞成怒,挥军南下侵朕大汉。”
定王刘发望了太子刘荣一眼,说:“太子正是考虑到这个因素,才将俘获的那两个匈奴公主的师弟,主动还给她,并让她带着手下安全地离开皇宫的。”
刘启欣赏地望着刘荣说:“太子处事,极有远见大观,朕甚心慰!”
太子刘荣拱手一揖,说:“谢父皇赞赏!儿臣觉得,从汉匈两国实力现状计,从两国力量消长的长远计,从楚王安全计,均不宜强攻隆源皮货栈。能使出偷袭天牢劫走楚王的计策来,说明那匈奴公主是个十分聪慧果敢之人,其眼界定然颇高。既是如此,若我们轻侮了她的智慧,反而会令她铤而走险,以楚王为要挟,生出逼迫大汉的事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