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一个人,并不是君卿所擅长的,事实上,这类似于刀口舔血的日子里,她抚摸军械的时间要比使用它们来得多,更别说是那些血腥残忍的刑罚。
但对于张婉瑜,她显然更乐意自己慢慢摸索。在谢崇和徐论两个刑审高手的协助和指点下,君卿一刀又一刀,一枪又一枪地将伤口安在了张婉瑜的身上,每出现一个伤口都让秦青的唇角扬起一分——她知道,这些伤口都曾经出现在她自己身上,而君卿牢牢记住了它们四年。
君卿今天穿了一件米灰色的羽绒衣,在这昏暗的破屋里显得比较显眼,细白的手指上沾染了一片不属于自己的血迹,她随手扔掉了短刀,看着倒在她面前,像一条死狗似的女人,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冷笑。
她看着张婉瑜耷拉着脱臼的下巴撕声竭力地呼喊却只能发出低哑的噪音,心里竟舒爽极了,这一个月来因为自己人中出了叛徒的事情而郁闷的心情得到了舒缓,果然,有时候人的快乐的确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特别是当那个人是自己极痛恨的人时。
徐论啧啧地可惜了几声,不满道:“秀,这女人真的是军校毕业么?这身体素质也太差了点,我还有很多手段没用上呢。”不过话说回来,秀的刑讯手段真是差劲,要不是成浮在旁边随时准备着医药箱,这女人绝对撑不过五分钟就得死翘,但这同时也说明了当初秦青所受的伤有多凶险。
“不用怀疑,她的确是军校毕业,拥有非常不错的生命力,所以放开手做吧,不是还有成浮在吗?”君卿冷淡地看着张婉瑜脸孔上流满的鲜血,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猛地往上一提,咔嚓一声伴随着尖利的叫声她的下巴终于归了位。
“闭嘴!”秦青一直站在君卿身边,见张婉瑜又要制造噪音就恐吓出声,对方果然乖乖闭上了嘴巴,即使她已经痛得快疯掉了。
君卿站起身,秦青忙把她的右手拿了过来用干净的手帕擦拭一遍,谢崇则凑上来给她用温水冲了冲白嫩的小手,秦青最后才又擦干净。
张婉瑜倒在地上看着这几个凶恶的人这样温柔细心地对待君卿,恨得全身颤抖,不甘心,强烈的不甘心!凭什么这个女人能够拥有这么多东西?从初中碰到她开始,她就夺走了自己的一切,同学的关注,男人的簇拥,学校给予的荣誉,名声,还有她理想中的男人。而现在,这个她以为只是贱民一个的女人竟然这样可以折磨她,这样的无所顾忌,这样的高高在上。
而且她看到了谁?谢崇,谢家大少,谢家大部分产业都握在了这个男人手里,当初她还想过嫁给他,只是他实在不好接近,加上年纪也比她大上好几年,又有更出色的齐钰在眼前,所以才放弃了选择他。成浮,江南成家的二少爷,五年前的政界新秀,在人生事业正朝着更辉煌的时刻行进的时候突然加入部队成为了一名海军特种兵,最近才刚刚退役重返政界,并立刻得到了多方支持,可以说是实权在握。
这样两个人,竟然称君卿为“秀”,这不是平常礼节性的称呼,而是一种尊称,所以她可不可以认为,这两个人已经把自己放在了君卿下属的地位上?
张婉瑜觉得自己的脑子终于够用了,她惊讶、惊惧、惊恐地看着君卿,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性命似乎真的要走到尽头了。
不!她不想死!
她挣扎起来,即使身上剧痛也要远离徐论伸过来的手,她看着这个面露煞气的男人好像看到了死神一般,她看着侧对着她的君卿,尖声乞求道:“不要,不要杀我!于清,不,君卿,求求你不要杀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跟你做对了,求你放过我!”
君卿偏头看过去,瞳孔中的冷淡让她全身僵硬,“看,我就说她的生命力还算顽强,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
徐论听了,笑嘻嘻地掏出一个小榔头,这是他最爱用的工具,“还是秀英明,我都差点被她的演技给骗过去了,原来不是差劲,而是装出来的呀。”
张婉瑜全身颤抖地看着徐论的小榔头,那榔头全身铁质,锤头有点坑坑洼洼,显然已经用了很多年了。
“看来你也很喜欢我的小榔头?”徐论对她说:“我也很喜欢它,我喜欢用它把人的骨头一点点敲碎,这可是个技术活,不过你放心,我做这种事很熟练。”
张婉瑜只是害怕那铁锤,却不知道它的用途,现在听了徐论的话,恨不得自己晕过去才好,她的恐惧更深,拼命地摇头往后躲,眼泪鼻涕一大把地对君卿乞求道:“不要,不要这样对我,不要杀我,君卿,君上尉,求求你,以前都是我的错,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四年前那天在学校露台的事情是假的,是我看见你过来所以才缠着齐钰乱说话的,他没有喜欢我,他只是答应参加我的生日宴会而已,不是答应和我交往。真的,这四年来他喜欢的人都只是你一个人,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我不会阻碍你和他在一起了,绝对不会了。”
君卿看着泪流满面的张婉瑜,怅然的同时突然觉得好笑,她口口声声要自己放过她,可是当年到底是谁不放过谁呢?她本就不是善良的人,既然张婉瑜当初那样百般算计她,后来更是雇了杀手,那她们之间就已经没有谁放过谁的可能性了。
今天是张婉瑜落在她手里才有了这番光景,至少此刻她还有命祈求她,可如果是她落在张婉瑜手里呢?恐怕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