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不在的阴影在迷蒙的梦里缓缓褪去地,仿佛一场大雾来去又无,一场窒息的迷蒙感包裹了三井宫子。
她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一眨一眨地,将独属于三井宫子的美分去一半还要多许多。
一股睡眠带来的酸软席卷了她的身体,就像是意识清醒了身体却依旧贪恋着睡眠一样,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可在梦里,在梦里被压抑的悲哀让三井宫子脆弱地无法动弹,一滴晶莹的泪滴顺着脸颊滑落下去,就算她还没意识过周围的环境是什么样子的。
等待那滴晶莹的泪珠滑落到脸庞一半时,她才发现现在自己的处境。
漆黑的车子驾驶座上,一身沾惹着有些陌生的,好闻气味的西装外套盖在了自己的身上,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不同的,连身上的安全带都依旧链接着.....
目光稍稍有些惊异地抬头,一点点地,望向了驾驶座那个也一脸诧异地看向自己的男人泉祐一。
一滴晶莹的泪滴正好到达脸庞尽头,顺着地心引力的作用完整垂下,落在了泉祐一披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上。
理所应当地,泉祐一露出了一点和以往不同的惊讶表情。
气氛沉默下来,三井宫子第一次出现了一丝丝脆弱的尴尬。仿佛那个在梦里流泪的人不是她一样,她只好接着开口打破现在车子里的沉寂,
“现在...几点了?”
只是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一点点颤抖的声线之中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体此时此刻的软弱无力。
泉祐一倒是没有其他的神情,像是都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一样拿出了手机瞧了一眼,
“十二点了。”
是午夜一点。
刚才送三井宫子到此的时间还是七点出头,三井宫子对此尚且还有印象...只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在说到弓子什么的时候?还是更早的时候?
她不知道?
只是在车内一股好闻的气味里,听着妹妹的事情,仿佛一切疼痛都暂时飞走了一样地,她终于忍耐不住了困倦,让灵魂舒服地暂且得到休息。
她睡了多久,至少有四个小时了?
“麻烦你了...”
身上的西装外套像是把她封印住了一样,她身体软得吓人,但鼻子不动声色地嗅了嗅味道才明白车内好闻的味道一直是身边这个男人的。
自己送他的车子已经是他的了,自己的气味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阵轻轻地挣扎,她似乎是想要把身体上的外套给取下来,不过挪动了几下身体泉祐一没看出她的运动有什么成效,更像是换了一个姿势睡得更舒服了一些。
心领神会地向前一些把自己的外套收了回来,自己的气味中夹杂着新出现的玫瑰香气,属于她的冷冽的温度让泉祐一搓了搓手指。
但她的状态很不对劲,泉祐一不是笨蛋,他发现了三井宫子现在的状态。
以往的,掌控一切的压力和魄力在安静的睡眠和一滴晶莹的泪滴落下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所谓阴影早就被隔绝,现在自己面前的三井宫子毫无防备。
白色的衬衫勾勒出她的曲线,好像只是呼吸已经耗尽了她的全部力量,轻轻张开的粉唇里,小舌露出模样来。
深夜里,这窄窄的空间里,一切的一切都脱离了三井宫子的掌控。
一如多年前祠堂里,她如此相信的一位爷爷想要对她下手的时候,从那时起,她就收回了一切对别人的信任,所谓感情的信任她看得透彻,最后的最后不过都只是笑话而已;没有强权的支配和控制她就没有安全感。
时过多年,这是她再一次陷入这样的境地。
没有后手,没有其他阴影力量相随地,只有她一个人,坐在眼前这个男人的面前;身体很难受,好像又要犯病一样地,她没有挣扎地脸色苍白起来。
一抹很久没有产生过的虚无的不安感席卷了三井宫子,彩虹色的虚幻色彩又席卷了她的视野,让她看不清泉祐一的脸。
眼前的男人微微伸手,三井宫子身体却微微一抖地,像是触电一样向后靠了一些。
但没有反抗之力地,她眼睁睁地看着泉祐一的手落在了自己大腿旁边安全带系着的地方,摁下按键的同时,安全带的束缚被解开,让她喘了一口气。
“三井小姐?”
虚幻的光华流转一些地,三井宫子迷蒙的眼已经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
一片恍惚之中,一片阴影里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绝望的下午和夜晚,在祠堂里她被欺骗被背叛,她一辈子都忘不了被狠狠摁在祠堂的桌子前,被摁在父母灵堂前发生的那些事情.....
她浑身又开始疼起来了,一如多少个夜晚辗转反侧的那样,剧烈的疼痛在睡眠的遮掩过后再也按捺不住,浑身瘫软地连她也不知道现在她的目光有多柔软。
眼前泉祐一的身姿和多少次梦里出现的死神一样,多少次地遇见多少次地恳求他带走自己的生命和一切以寻求解脱。
只是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她忽然呢喃而出的小声的话语是这样的,
“弓子...她很怕黑...”
忽然想起了妹妹害怕黑暗的事情,她在疼痛之中挣扎着开口,“你在这里..晚上她一个人会睡不着...”
泉祐一微微一愣,有点搞不明白这个以往强势的女人现在的迷惑发言。
即使三井弓子怕黑,那也应该会是很小的事情了,现在的她已经是一位十八岁的女孩了,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