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殿毁了。-》
与其说是毁了,不如说是消失了,消散了……连一缕烟尘都没有在这世间留下。
但却人知晓,清虚殿到底是为何湮灭成灰烬的。
帝都内的世家修者轻易入不得皇城,自是从得知,至于普通百姓,更不可能知晓皇城内到底发生着什么。
可所有人都明白,论那闯入皇城内的人修为有多高,但最终还是没有悬念的被皇室隐藏着的势力镇压了。[
否则皇室,绝不会还如同现在这般平静。
……
当大长老踏出清虚殿的那一瞬,身后那一座以重青『色』为主,金『色』为辅的庞然建筑物,倏尔化为了漫天的烟尘。
天穹上顿然阴云密布,似是苍天泫然欲泣。不过少顷,便落下滂沱大雨来。
大长老的衣衫顷刻间便被淋湿,他兼着风雨,顶着冷风,,勾勒着身躯,步履蹒跚的往外走,转瞬间便没入雨幕中,连背影也已看不见了。
“……吾行吾道,尔何以泣?”
这声音飘忽不定,嘶哑的传入了赵清虚二人的耳中。
但他与老天尊都明白,大长老这番话并非针对任何人……而是对那落泪的天穹在叹息。
天……也会哭么?
这是苍天向这个一剑破甲十六万八,却终因修为所缚而被断一臂的北剑仙道歉么?
纵然那个断了一臂的苍老身影用一只手托着一方青『色』碧玺,摇摇欲坠的没入雨幕中许久,但赵清虚却仍然呆呆的站在原地。
他面庞之上的表情有惊骇,有不解,也有着一抹淡淡的惋惜。
……
“老祖宗……”也不知过了多久,亦或是大长老的身形消失在雨幕中之后。雨便停了。
而赵清虚也终于是回过神来,转过了目光,看着负手站在因为清虚殿化为灰烬而变成垠旷野之上的玄黄『色』锦袍老者,颤抖着出声道。
但这位皇室的老祖宗,却好似没有责备他的心思一般。
赵清虚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当他脚步抬起而后落在地面上的瞬间,那个负手而立的锦袍老者,顷刻间便是喷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
他的衣衫开始裂开,那是一道道密密麻麻剑痕……诡异的是,这位皇室老祖宗的身上,却并没有任何的外伤存在。
“老祖宗。你没事吧!”赵清虚心头一惊,急急忙忙冲上前去,要知道这位身穿玄黄『色』锦袍的老者,便是他整个皇室视任何世家的底牌,若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大宋皇朝只怕真会翻天覆地一段时间了。[
“妨!”
锦袍老者一袭衣衫早就成了一条条丝线连在一起般,但仍然法影响他那从骨子里渗出来的皇者威严。
见赵清虚紧张兮兮的模样,他却是一摆手,将嘴角的血迹擦干,似是根本没有受伤般。
“老祖宗……清虚印……”大长老一只手托着清虚印离去的时候,赵清虚却没有阻拦。
虽然那个身影没入漫天雨幕中的时间,只是短短的一瞬。
“妨……”锦袍老者再度摆手,又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见赵清虚面『色』犹豫,锦袍老者沉『吟』片刻,又补充了一句。“此事怪于你,你拦他不住……”
“但他已断一臂!”赵清虚一个没忍住,直接便呼出声来。
锦袍老者神『色』一冷,赵清虚额头的冷汗瞬间便滴落在地,和尚未干涸的雨水溅落在一起。
“断一臂?”锦袍老者见状,却是冷笑出声。
“那个人!莫说他断了一臂,纵然他手脚尽废,你又凭什么阻拦于他?”
“就算他已断一臂,整个帝都,又有何人能留住他?”
赵清虚嘴唇嗫嚅一阵,却终究是没有再说出反驳的话来。毕竟他先前……的的确确是两次都丧失了动手的念头。
从御书房来到此处,大长老轻描淡写的那一眼,破碎了他所有的勇气。
大长老出门时那一声轻叹,便让尽愁绪与惋惜充斥满他的心胸,莫要说去阻拦对方这般可笑的话语,因为他连手都出不了。
“……老祖宗,为什么要让他带走清虚印?”虽然锦袍老者言辞如此,但赵清虚仍然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了一句。
他觉得北剑仙已断一臂,而自家老祖宗只是受了一些内伤……看起来似乎伤大雅,又为何会在这个关头放手让对方带着清虚印离去?
“……”轻风扬过,锦袍老者却是一阵沉默。
“……”赵清虚却静静的望着他,似是在等一个答案。
“……”
“他出了一千三百八十六剑!”锦袍老者涩然出声,“在我的衣衫之上添了一千三百八十六道剑痕!”
赵清虚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但看到老祖宗那玄黄『色』的锦袍,如同数根丝线一般的模样,顿然沉默语。
“……这一千三百八十六剑,剑剑点到为止,分毫没有伤及于我!先前那样一口浊血,也是因为那些凌厉如实质的剑气窜进我体内造成的创伤……”[
“而我同时出剑……但却晚了他整整一千三百八十六招!”
锦袍老者苦笑着。
“他本能避开……但他的身躯实在太孱弱太孱弱了,于是才会被我这一剑斩断手臂!”
“他最后一剑本能杀我,但最终却毁掉了这清虚殿!”
“这样……你明白了么?”
为什么让他拿走清虚印!不是不想拦,而是拦不住!赵清虚此时方才明白,原来先前自家老祖宗所言,根本没有半分虚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