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同和二婶也是刚从地里回来。
听到不远处声嘶力竭的救命声,郑同惊地看向二婶熊氏,想问那是谁家。
读书多年来,二婶怕影响他读书,很少和他说村里的事。
中秀才后他又一直都在县学,更不太清楚村里的情况了。
熊氏则愣在那里,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想着人命关天,郑同没顾得上和熊氏多说什么,便也跟着那些人急匆匆地跑走了。
熊氏本想拦住他,可转念一想,道:罢,总不能看人在眼前被糟践死,那也是个可怜人!
这么想着,她却也跟着去了。
看到跑来的村里人,张家人急死了。
他们知道这时候饭点上,村邻马上就会下地归家,他们家还正好是必经之路,因此他们早想关门了。
可挣扎不休,这才死死扒着门边的徐雅,他们立时又拖不进去。
平时没看出这孩子力气大,可这会他们想扒拉这孩子的手脱离门边,却费了劲了,扒拉开一点她又抓紧了上去。
他们又哪里知道,为了能逃出张家,徐雅连两辈子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村里人已经近在眼前,徐雅瞅准机会狠狠地咬在了张石头手上,迫使其受疼松了手。
然后她立马又开始声竭力嘶地喊:“求求你们救救我吧,张家人要打死我!找里正,救命啊,救命!”
徐雅打着的主意便是逃出去找里正闹开此事。
她认为,这时候的里正都是村民推举,还算公正的。
张家其他人靠近徐雅的,因她趴得低,这会则真不咋地能捂住她嘴,不让她喊。
到底众目睽睽,香草的后娘王腊梅,她笑着解释:“这孩子闹腾呢,你们别信她!”
“孩子不听话好好说教就是了!何必打她?”这是张家的隔壁邻居,李婶子。
两家相邻,张家人是怎么糟践香草这孩子的,她多少知道点。
可人家亲生的,他们这些外人确实不好管。
这么多人看着,张家人也不好捂着徐雅的嘴了,只陪笑和这里的村人解释着。
在李婶子说话的同时,系统“嘀嘀——嘀嘀”的响起来,“宿主请注意,你的目标攻略对象已出现,请向前看!”
徐雅大吃一惊,想起系统发布的另外那个任务,三年内攻略村里的郑秀才!
趁着众人劝说和张家人解释的功夫,徐雅从人群里快速逡巡一圈,很快将目光定格在对面一气质突出的年轻男子身上。
他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短打衣裳,裤腿处还带着土,虽穿着似苦力,可腹有诗书气自华,那一身穿着,掩盖不住他自有的那种说不出的特殊气质。
他年纪有十八九上下,挺鼻薄唇,英眉微蹙,气宇轩昂地站在那里。
不知为什么,她下意识地就觉得此人是郑秀才,还莫名地看着此人眼熟,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只听她脱口而出哭求道:“郑秀才,我不是张家女,家是北下关的,求求你救救我!”
徐雅继承了香草的记忆。
香草的事,村里人一直不好管的原因,在这两日,结合记忆里关于香草的流言蜚语,徐雅已经分析出了点——他们一直以为,香草是后娘王腊梅亲生的。
徐雅看向郑同的时候,郑同也在回看她。
一张被捂得青红交加的瘦弱小脸,涕泪横流,狼狈不堪。
她那双眼饱含着恐慌无助的泪水,里头且还对众人露出着迫切不已的哀求。
她枯瘦的手紧抓着门边,那上头泛着红肿夹杂乌青,骨节处的青白交筋,似在表明她用尽了全力。
他看清楚了。
之前听众人议论,他以为这是家事,可如今听着不像。
而且这孩子直接求到了他面上。
还在说话的众人倏然一静,王腊梅率先反应过来,她喝骂徐雅,“你胡说什么,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想嫁人也别胡说啊!”
张老太极其尴尬地咧嘴一笑,“这孩子真是为了不嫁人,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刚才她还对俺动刀,想砍俺呢!这可不是大逆不道吗!死丫头!”
这时徐雅跟人委屈地解释,“我在厨房里做饭,奶嫌我动作慢,上手就没头没脑地打!我当时又饿又怕,不及放刀就跑出来了——”
她这是给自己拿刀砍人做注解呢。
以张家平日的作为,再以香草平日的作为来看,这话众人信她,还是信张老太?
“你这小贱种!祸头子!你偷吃俺才打你,你胡说什么!”
张老太心急间,将平日里骂香草的话暴露了出来,众人瞬间哗然。
“我太饿,饿得要死了,所以才吃了一口青菜——”
一听徐雅那解释,再听张老太这难听的骂人话,众人议论纷纷间炸开了锅。
犯了什么错啊?就做个饭还能挨打!该饿成啥样?竟偷吃青菜!
……
张老太慌地脸上褪去血色,青红交加间转为青白。
张老头气得横了她一眼,平日里没这么蠢,今日怎么就受不得激了!
可不嘛,平日香草也没像徐雅这么有心眼啊,张老太今日可算被气坏了!
众人不信她,都在指责她,这让她百口莫辩!
其他张家人都怂在那里,手足无措间,心虚地和众人解释。
“俺娘是被香草气狠了,才骂她,不是故意的!”
“没饿香草,这两天给她喝米汤是因她那喉咙疼,不能吃硬的!”
“是啊,是这孩子先偷吃,俺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