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侯,咸阳一别,已过数月,可是令本帅颇为想念啊!”
项燕大笑连连、自信满满。
除了楚军将士之外,还有不少的高手也埋伏在四周。
可谓天罗地网了吧?
在这种情势之下,冠军侯必死无疑!
嬴渊看到他走来的身影,脸色愈发沉重。
并非是害怕,而是在想脱身之策。
“项将军,你这好像,并非是待客之道吧?”
他留意观察四周。
神色严峻、甲胄在身的将士以及隐藏在营帐中的那些人影,无不将项燕的心思无声说了出来。
大日当空。
虽在寒季,可却没有一人觉得冷。
相反,他们有些人,都开始流汗。
主要是嬴渊给他们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但是,害怕归害怕,他们这么多人,难道这个冠军侯还真能逃脱不成?
想到这里,他们的心思稍稍安定下来。
除非这个冠军侯是传说中的陆仙、万人敌,否则,断无生还可能。
“待客之道?冠军侯虽说远道而来,但好像,并非是本帅的客人吧?”项燕一向直爽。
有什么说什么。
他是故意与对方针锋相对。
就是要打压他的气焰。
然而,周遭众人,听到他这番话后,都是眉头紧皱。
这句话,不合时宜。
也不该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但...殊不知,在项燕眼中,嬴渊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对待将死之人,还需客套什么?借此也来试探一下对方肚量。
周围的将士们,心情愈发紧张。
气氛,也异常压抑起来。
犹如黑暗降临,席卷了这里,不见一丝明光。
“不知项将军,言下何意?”嬴渊丝毫不退让。
既然已经猜测到对方要做什么,那又何必好脸相迎?
项超等三兄弟,站在项燕身后,牢牢握着剑柄,只需父帅一声令下,他们便毫不犹豫的向冠军侯杀去。
话都聊到这个份上了,可见,已然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刻。
闻言,项燕居然接连大笑几声,随后才缓缓开口道:“冠军侯乃是秦国的大司马,当本帅的客人岂不是屈尊?你应该是我大楚最尊贵的客人才对!”
冷嘲热讽的语气,让嬴渊嗤之以鼻。
听到他这番话,项伯等人紧握长剑的手掌,渐渐有所松懈,心中,也是喘吁一声。
好在,不至于在此处就动手。
“请!”
项燕伸出一手,让开一条道路,指向前方。
嬴渊不卑不亢道:“项将军先请。”
项燕不再推辞,点了点头,向前走去。
嬴渊紧随其后。
项超等人,则在最后方。
虽说按照年龄来讲,他们都是与嬴渊相差不大,甚至项超的年龄,要比嬴渊还大上两岁。
但是,对方与项燕同辈论交,而且,按照个人能力来说,他们也赶不上对方。
所以在面对嬴渊的时候,他们也只能以晚辈的身份与对方谈话。
项燕坐在首席。
嬴渊坐在右排首位,项超落座在他的身旁。
左边乃是项伯、项梁、以及军中的一些将领。
春秋之后,以右为尊。
而嬴渊所坐的位置,足以说明项燕对他的重视性了。
在这个时代,即使是生死之敌,也会给予对方应有的尊重。
这不光仅仅只是礼制而已。
嬴渊落座后,有侍卫亲自端着不少美酒佳肴,放到了他面前的案桌之上。
待酒菜上齐,项燕举起酒爵,看向他,开口道:“能让本帅这辈子佩服的人很少,你算是一个,孤身入我大营,估计,世上没有几人敢行此事,有胆识!来,冠军侯,本帅敬你一杯!”
语罢,他一饮而尽。
嬴渊看着面前的酒爵,陷入沉思。
见状,项燕笑道:“怎么?难道冠军侯还怕本帅下毒不成?”
嬴渊莞尔一笑,拿起酒爵,仰头饮下。
项燕拍手称赞,“好!冠军侯,听闻你饮马西海,封禅都兰王庭,可是让为兄心神向往,只是...无缘与你在战场上堂堂正正一战,当真是憾事!”
言语落地,周遭将领士卒,心情猛地沉重起来。
酒水里没毒。
可项燕的那句话,却让人细思恐极。
何谓憾事?
是指,想发生,但是未发生的事情,或许...那种事情一辈子不会在发生了。
难道...要开始了吗?
想到这里,有名将领,开始缓缓拔剑。
然则剑刃还未出鞘的时候,身旁就有另外一名将领,阻止了他的动作。
元帅说摔杯为号,如今不见号令,不可鲁莽行动。
毕竟,他们所面对的敌人乃是冠军侯,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才行。
然而,刚才的拔剑之音,犹如龙鸣一般,已在众人耳畔响起。
气氛,一时间,压抑到了极点。
寂静无声。
有的楚军将领,额头上的汗珠,都开始滴落在了地面。
传闻,冠军侯天生神力,武艺超群,万夫莫当。
也不知是真是假。
眼瞅着就要与一戟撞开城门的猛人对抗,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别看人数多,一旦打起来,肯定是要有人死在他手里的。
谁愿意做第一个?
嬴渊保持沉默。
脸上挂着淡淡笑意。
似乎并不为惧。
项燕看到他那淡然的神情,很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