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亦辰拱手道:“陛下,臣不服。”
皇帝沉吟片刻,做出让步,道:“暂停姜桓的太傅之职,停职查办。”
南亦辰脸上写着满满的不服,眉心皱成一团,大有不罢休的意思。
皇帝自然看出他的不满,面上露出不悦。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旁的福顺是个会看脸色的主,见皇帝心生不悦,上前附耳道:“陛下,听闻当日程统领在场。”
皇帝顺着话头道:“宣程烨。”
“遵命。”福顺俯身拱手,然后踩着细步到门口大声传圣上旨意:“宣程统领觐见。”
不多时,程烨一身侍卫服饰,腰间别着佩剑,面色平静的踏进养心殿。
程烨随意的四处扫了一眼,挤到了南亦辰和姜贵妃的中间。
“程烨你来说说前两日姜府是怎么回事?”皇帝直起脖子问程烨。
程烨不加思索道:“前两日属下有事去找太傅大人,不巧瞧见贵妃娘娘掳了南将军的爱子。属下劝说娘娘送回去,当时娘娘说与将军夫人有些过节,掳回来也不过是为了吓唬她而已,并无害其性命的意思。”
皇帝好奇的问:“孩子是怎么死的?”
程烨道:“南将军突然闯入姜府,娘娘将好生生的婴儿交与下人照顾,去往前厅与南将军一番激烈争吵后,回过头来才发现婴儿已丧命。实乃下人之过错。”
南亦辰怒斥:“胡说,你与他们一丘之貉。”
皇帝见南亦辰在自己面前大声嚷嚷,极为不满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这时,宫人来报,太子殿下求见。
皇帝摆摆手,道:“宣。”
太子春风满面踩着悠闲的步子进入养心殿。
“你来做什么?”皇帝似责怪似疼爱的语气。
“父皇,今日养心殿这般热闹,儿臣来看看是否能帮上忙,为父皇解忧。”太子面带微笑,与殿内紧张的气氛相比犹显突兀。
太子转头看向南亦辰,移了两步近到南亦辰身边,抬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友。
他笑吟吟道:“亦辰兄,你的夫人还在家等着你呢,你不如先回家看看去。”
南亦辰一脸愤然的瞥向太子。
太子转了个身,背对皇帝面向南亦辰,冲着南亦辰使眼色,让他罢休。
南亦辰几度欲言又止,终是不甘的谢过皇帝告退。
南亦辰前脚出了养心殿,太子后脚跟上。
“不服气?”太子在南亦辰身后问他。
“又能怎样?”南亦辰语气不善。
太子一个箭步与南亦辰并肩,道:“你方才再说下去只会触怒父皇。”
南亦辰憋着满肚子火气,道:“那又如何。”
太子摇头道:“亦辰兄,你能让姜贵妃入冷宫,让太傅大人暂停职务已经很了不起了,父皇做到这一步足以证明对你的看中。何不顺着台阶下,来日方长。”
南亦辰讽刺道:“姜氏只手遮天把控朝政,你这个太子倒是心大。”
太子讪笑道:“本宫怎的不忧心,对五弟忌惮如斯,奈何父皇态度不明确,本宫也没辙。”
南亦辰态度诚恳,道:“殿下若有需要,臣竭力相助。”
说着,南亦辰朝太子俯身行礼。太子似受宠若惊,忙回了同样的礼。
南府。
锦心身披丧服,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神空洞的跪在灵堂前。
整个南府被一片片白色包裹,府中上下沉浸在浓浓的哀伤中。每颗树,每根草,每一口空气,皆透着挥不去的阴霾。
南亦辰自皇宫中回来,踏着沉重的步伐进入灵堂,看着摇摇欲坠的锦心,忧伤更甚。
“这两天你没有休息好,去休息吧。”南亦辰扶在锦心肩上,声音低哑的劝说。
“不,我要守住臻儿,他会害怕的。”虚弱苍凉的声音飘荡在灵堂中。
南亦辰无奈的陪同锦心跪守灵堂。
锦心在浑浑噩噩中守着灵堂七日,其中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太子来的最为勤奋。
第七日的深夜,寂静的南府突然一声巨响惊动阖府。
刚躺下还未合眼的锦心,忙起身去看究竟。
只见紧靠大门的围墙前的泥土地被咂出一个坑,坑里躺着被人五花大绑的梅若菱,梅若菱嘴里塞了块布,正“呜呜”挣扎。
锦心看到梅若菱时眼中怒火翻涌。
她走到梅若菱身前,半蹲下身子,指尖在那张满是惊恐的俏脸上游走。
啪!
锦心狠狠甩了梅若菱一巴掌,然后取下她口中的布。
梅若菱脸上挂着泪,哀求道:“你放了我吧。”
锦心道:“你做了那么多恶毒的事情,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梅若菱突然狠声道:“我也是被逼的。”
此时,这里围了许多下人,南亦辰也站在锦心身后。
梅若菱指着南亦辰鼻子道:“你说过永远不会负我,只爱我一个人,是谁违背自己的诺言,又是谁转过头便忘得干干净净,说变心就变心,好你个薄情的南亦辰。”
南亦辰面对她的声泪控诉只是冷眼相对,毫不动容。
“把她拖到映兰轩。”南亦辰随意点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厮。
不一会儿,梅若菱被扔进映兰轩的偏房中,下人皆被驱退。
锦心寻了把匕首进偏房,关上房门,连同南亦辰一起关在门外。
此时,屋内只剩下锦心和被绑得动弹不得的梅若菱。
桌上烛火摇曳,无风自动,在深夜中散发幽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