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女子会拿自己清誉开玩笑,谁又没年轻气盛过,这种事,大家都能理解。”席间一名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
他就是户部尚书梅敬之。
南亦辰闻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惟有握紧拳头,恨恨的盯着锦心。
在场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又怎会听不出梅敬之的挑衅,虽然话是这么说,理也是这个理。可身为当事人南亦辰的反应显然不悦,各自琢磨都是不好惹的主,于是选择静观其变,场面一度安静下来。
有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有人希望南亦辰能怼回去。
场面愈发安静诡异。
“爱卿想要什么尽管说。”皇帝适时打破沉默。
南亦辰额上青筋隐隐暴动,眉心蹙成一团,眼眸似怒似痛苦,手松了紧,紧了松,久不回话。
姜贵妃娇声道:“南将军定是看上这小宫女,不若娶回家好好待她,让她成为人人羡慕的女子。”她说完之后又将“好好待她”重复一遍,咬字极重。
他喃喃道:“好好待她。”
他敛了怒气,换上笑颜,拱手道:“陛下,娶她是臣的心愿。”说娶她的时候,手指向锦心。
“陛下,此女与胞妹极为相似,若赐给沐府,必能解祖母郁结之苦。”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席间一少年说话间已至南亦辰身边并肩而站。
他是沐家公子沐修染,他的祖母罗英与皇帝年龄相仿。在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曾被手足暗算,落入陷阱九死一生,正巧被路过的罗英相救,罗英出身武将世家,自幼习武,方能成功解救。当时皇帝对她许诺,应她一件事以还她救命之恩,可罗英一生顺风顺水未有所求,于是被搁置一边,难得皇帝没有忘记,偶尔通过旁人提及,罗英也不作回应。
然而此时被提及,皇帝倒是有些犯难,两边都许了承诺,又是同一个要求。见锦心还趴在地上,温声道:“还不快起来,趴着多难受。”
锦心连忙起身,退到一边,她抬眼看了看沐修染,沐修染回给她善意的笑,
姜贵妃看着皇帝,献计道:“陛下不必犯难,既然看上同一人,不如让这宫女自己选,看她愿意跟谁。”
皇帝看着姜贵妃,语气暧昧道:“爱妃不愧是解语花。”
遂又把难题甩给锦心,道:“你来选。”
沐修染见锦心神色有异,忙道:“不如暂时陪伴祖母些时日再谈婚嫁,届时从沐府风风光光出嫁。”
姜贵妃看着锦心道:“你如何抉择。”她的语气咄咄逼人。
锦心深吸一口气,道:“我倾心南将军,自然选将军。”
沐修染急道:“锦心姑娘。”
锦心有些诧异,他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南亦辰道:“明天就是好日子。”
姜贵妃赞同道:“明日我亲自送她出嫁。”
沐修染不甘的叹了口气,道:“既然姑娘与胞妹有此因缘,姑且当是在下的妹妹,我送你陪嫁侍婢一名,唤阿诺。”
“到底还是虚荣作祟,宁愿自取其辱也要嫁入高门。”太夫人见她低头久不言语,认为她心虚。
这一声也打断锦心思绪。
锦心道:“我不过是个宫女,哪有这样的胆子,去惹将军。不过是上头怎么说,我就怎么办,棋子罢了。”
太夫人闻言沉思良久,问:“是谁?”
锦心咬唇不语。
太夫人又问:“梅敬之?”
锦心拽着衣角同样不答。
太夫人也不计较,微微一笑:“罢了,既然不想说,我不问就是。”
须臾,太夫人道:“你也别怪辰儿,他非狠心之人,只因所求未遂,心中不痛快,才会如此。”
锦心道:“太夫人这是做什么,我哪有资格去怪他。”
太夫人道:“也罢,你也是身不由己。今后搬到我院子住吧,这间屋子晦气不适合居住。”
锦心眼中仍是戒备不减,道:“我搬到您院子不太合适吧。”
太夫人道:“不必担心,我以后不会再为难你。”
于是,锦心和阿诺搬到了太夫人居住的西院清心居。院中有花、有树、有草,两棵高大挺拔的桂花树分别耸立两侧,石子铺成一条大道,大道旁长满绿油油的小草,草中央有石桌石凳。
院中有正房五间,每间独立且修葺的精致典雅。说是搬其实也没两件可拿的东西。倒是一拨下人睁大了眼睛,下巴都要惊掉了。慕容楚楚也不敢相信,跑到太夫人面前就是一通撒泼,自然被太夫人一番教训,只好跺跺脚不甘心的原路返回。
与太夫人相处久了,锦心不仅放下戒心甚至觉得太夫人和蔼可亲。她也渐渐得知南家的往事。
南亦辰的家族于丹阳镇小有名气的商贾之户,他的父亲南行舟是家中长子,南行舟掌管着家业,在他的带领下生意做的红红火火,更难得的是他与慕容文淑恩爱有加从不纳妾。所以南亦辰的童年幸福无比,可惜好景不长,南行舟在一次进货途中被山贼洗劫不幸身亡。慕容文淑尚在悲痛中就被南行舟弟弟赶出家门,独自霸占家业。
慕容家也不愿收留被赶出来的慕容文淑,慕容文淑领着南亦辰和他弟弟流落街头,彼时南亦辰不到十岁。
在慕容文淑最艰难的时候,只有她娘家堂兄的小妾常常在暗中接济她帮她。
而南亦辰十二岁的时候不知怎的就被裴将军看上,于是,裴将军将他带走扔到军营,但也只是个打杂的。南亦辰在营中逮到机会就趴在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