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下人端来热气腾腾的饭菜,放到桌上后急急离开。
南亦辰舀了碗热汤要喂给锦心喝。
锦心似受到感应一般,偏头看了眼南亦辰一眼,然后翻身将后背送给他。
南亦辰端着碗,细声道:“锦心,你喝点汤吧。”
回应他的是久久的沉默。
“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是不高兴打我骂我都可以,千万不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南亦辰低声下气恳求她。
“你放我走吧。”锦心沙哑无力的声音幽幽的飘出。
南亦辰忽然僵住,半响,艰难的笑了笑,道:“别呕气了好吗。映兰轩的饭菜是赵姨娘吩咐的,不是我。”
锦心重复道:“放我走吧。”
南亦辰道:“你能去哪里呢?”
锦心道:“我眼睁睁看着她咽气却无能为力,她还那么小,花一样的年纪,怎么会说没了就没了?”
南亦辰知道她说的是小环,一时哑口无言。
“先把汤喝了再说。”南亦辰耐着性子劝说。
“南亦辰,你为什么不肯放我走?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囚在这座牢笼里?”
南亦辰怔愣的端着碗坐在那里,回想起锦心嫁入南府的种种,似乎没有多少开心的事。
过了许久,南亦辰轻轻叹了口气,哑声道:“你喝完汤我便休书一封,放你走。”
锦心闻言,一骨碌爬起来,伸出瘦弱的手臂,接过南亦辰手中的汤,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南亦辰蹙眉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脸色变得难看,喃喃道:“就这么想离开我。”
暖阳高照,秋风飒爽,令人心情愉快,一片片红叶自枫树枝干上飘落。
南府大厅。
锦心穿的比较厚实朴素,脖子被衣领遮的严严实实。
她站在厅口处,等着坐在前方的南亦辰写休书。
等了许久,南亦辰握着毛笔迟迟不肯下笔。
“真的要走吗?”
“是。”
南亦辰终是落了笔写下休书。
锦心见他写完,便过去拿了休书转身就走,背后传来南亦辰的声音。
“你想要回来随时都可以,南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南亦辰的目光紧紧追着锦心灰色的背影。
她坚持要穿的浅灰色粗布衣衫,里面添有三层,裹得厚实却依然羸羸弱弱。
她一步一步迈出南府,不曾回头,决然离去。
出了南府,锦心不知该去往何处,随意的选了条路漫步行走。
没走多久,被人拦住去路,是个翩翩少年。
锦心认识他,曾在皇宫见过,有意要帮她而被她拒绝了,是他,沐修染。
沐修染身着蓝色锦衣华服,站在阳光底下浅笑,道:“姑娘若无去处,我可以为你安排。”声音温软可亲。
锦心道:“多谢,不必劳烦公子。”
沐修染笑容凝住,道:“姑娘为何屡次拒绝我的好意?”
锦心道:“你效忠晋王殿下对吧,可我不想与他再有任何牵扯。”
沐修染道:“你现在去往何处?”
锦心道:“天大地大总有容身之处。”
话音落,锦心拜别沐修染,越过他继续前行。
穿过一条街,走了没几步,前方一辆马车驶来,连忙退到路边为马车让路。
马车行到锦心身前时停了下来。
锦心诧异的盯着马车。
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
只见车帘被撩开,里面走出一人,太子萧稷。
他穿着水蓝色锦袍,金丝滚边,绣着蛟龙的模样,白玉冠上嵌着北海明珠,手拿折扇挥洒自若。
他面带微笑走向锦心,道:“我们又见面了。”
锦心打趣道:“太子殿下莫不是专程来看我的吧”
太子道:“有何不可?”
锦心愣了,前有沐修染,后有太子殿下,自己一个下堂妇竞有这么多人惦记,且身份一个比一个尊贵。
她问道:“殿下想要如何?”
太子微微一笑,道:“接你去本宫府中做客。”
锦心思索片刻,道:“太子究竟有什么目的?”
太子道:“姑娘说话够直爽,本宫也不绕弯子。接你去本宫府上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因为姜贵妃对你屡下杀手,看不过去罢了。”
锦心道:“与殿下无关。”
太子道:“怎么会无关呢?本宫母妃处处被姜贵妃掣肘,娘家比不上姜太傅,朝中几乎被姜家控制。本宫这个太子做的窝囊,除了有个虚衔,所有的风头全被五弟抢去。”
锦心道:“这是殿下的事,与我无关。”
太子摆了摆折扇,道:“你我同被姜贵妃为难,同病相怜,何不报团取暖。”
锦心道:“殿下看走眼了,我帮不了殿下。”
太子道:“本宫也没指望你能帮上什么,不过是因为你与姜贵妃不对付而已。只要是她想杀的人,本宫便忍不住想出手相救。”
“……”
锦心心想,这是什么逻辑?
太子眉毛一挑,又道:“去不去本宫府上?”
锦心莞尔一笑,道:“殿下盛情相邀,民女又怎好拒绝。”
太子仰头朗声而笑,遂侧过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锦心好笑的摇了摇头,缓步迈向马车。
太子府。
太子对锦心十分客气,亲自领着她进入客房。
一路打量府邸,只见曲折游廊,雕梁画柱,阶下石子漫成甬路,参天大树遍布四周,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