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菱呢?”锦心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耳边充斥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锦心提着心等着他回答。
“别提她好吗。”南亦辰不轻不重,语气平缓。
锦心费解了,不是说他苦等梅若菱多年吗?如今他对梅若菱的态度实在让人看不出是何意。
“梅兰苑会出什么事?”锦心再次将话题放到梅若菱身上。
“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南亦辰的声音似带着笑意。
锦心忙不迭的抬头望着他漆黑的眼眸,仿佛一头扎进那黑雾缭绕的深渊,深邃、无尽,令人不由迷失方向。
“我为什么要清楚?”锦心佯装听不懂。
南亦辰宠溺的拨弄她的发丝,笑道:“只要你高兴,随你。”
暖阳高挂,金辉倾泻而下,撒满整个大地,为寒冷的季节带来丝丝暖意。
“我只说把崔莲的尸体送给梅若菱,想不到你直接将崔莲吊人房里。”
锦心靠在美人塌上,满面春风,瞅着对面的红玉,眼中尽是赞赏。
“一个活生生的人半夜吊死在她屋中,她到早上才发觉,你是怎么做到的?”锦心脸上写满疑惑。
红玉淡然道:“一点mí_yào而已,并不难办。”
锦心了然的点了点头,笑道:“梅若菱醒来看到房中悬着一具尸体,那表情定是精彩万分。”
“你说南亦辰他几个意思?他对梅若菱的态度不明不白,让人捉摸不透。”锦心似在问红玉,又似自言自语。
红玉道:“他的态度十分明确,只是夫人当局者迷。”
锦心道:“你来说说他什么意思?”
红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一副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神情。
“这只是一个开始,她做了那么多恶,我定会让她付出代价。”锦心的声音不高不低,坚定的飘在映兰轩空旷的院中。
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小贩的叫卖声在闹哄哄的集市犹为响亮。
锦心穿过人群,悠然自得的四处闲逛,到一处卖糖人的摊贩前停住了脚步。
望着色泽晶亮的糖人,锦心掏出铜板递给老板。
还未递到老板手中,却被人钳住手腕,锦心不悦的抬头看看是谁在找茬。
入眼处白衣袂袂,容颜如玉,纤尘不染,一双狭长双目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锦心吃惊不已,下意识的回头看红玉,却发现他的侍卫言欢,手握长剑,剑锋寒光闪烁,横在红玉脖颈处。
“你这是干什么?”锦心倒不觉害怕,只感惊讶。
“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说话的同时,萧绪拉着锦心走。
锦心伫立不动,僵在那里,道:“有什么话在这里不能说?我不走。”
“非要拉拉扯扯惹人闲话吗?”萧绪淡眉轻挑。
锦心环视四周,已有人投来异样目光,再看两人在大街上拉扯确实不像话,不禁瘪瘪嘴道:“你放开,我随你走。”
话音落,萧绪松开手。
“走吧。”萧绪转身往僻静的巷子口走去,锦心跟在他身后。
阴暗的小巷十分静谧幽深,与热闹的大街形成鲜明对比。
“晋王殿下您怎么还没回封地去?”锦心漫不经心随口而出。
萧绪淡淡道:“我放心不下你。”
“当我没问。”锦心讪然一笑,暗骂自己嘴犯抽。
很想说,殿下您别这样,我受不起啊。
可是看着萧绪一脸认真严肃,没半分开玩笑的样子,那些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浓眉弯弯,眸若星辰,干净白皙的脸庞没有一丝瑕疵,阳光映在他的脸上泛起粼粼微光,如晶石般耀眼剔透,若明月般皎洁温暖。
白衣袂袂,周身镀上一层银光,仿若九天神袛睥睨天下。
明明不是皇族却胜似皇族,论外貌论智谋,远远胜过一众皇子。
掩不住的天潢贵胄,浑然天成,藏不住的光芒,隐隐侧漏。
他生母为青楼女子,仿佛错投他处,冥冥之中天意使然,为纠正错误轮回使他重回原本属于他的位置。
翩翩公子,风姿绰约,屹立于天地间,仿佛丹青画卷中走出来的少年,搁到哪里都是一道迷人风景。
单看这副慈眉善目,温润如玉的容颜,唇角似有若无的笑意,必定是个心地纯善的好人,可真的是这样的吗?
锦心不懂,也不想懂,毕竟皇族中的尔虞我诈刀光剑影远非常人能想象。
只是这个看似美好的人偏偏对自己倾心。曾给过她短暂的美好,似烟花般一瞬即逝,徒留片刻绚丽。
想起那些过往,锦心心中莫名怅然。
“别再惹她了。”萧绪低沉温柔的声音拉回锦心的思绪。
“你说什么?”锦心似懂非懂。
萧绪轻轻摇了摇头,道:“若非我替你遮掩,母妃那边早就出手。”
锦心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放过梅若菱?”
萧绪道:“不是,我是要你放过你自己,梅若菱的生死我不在乎,可她若死了,母妃不会放过你,甚至会殃及整个南府。”
锦心无所谓的笑了笑,道:“她那么恶毒,我绝不放过,大不了鱼死网破。”
萧绪轻轻叹了口气,道:“母妃若发起疯来大开杀戒,届时不仅仅是你,哪怕与你有一点点关系的人都会被她残害,你就真的什么也不顾了吗?”
这一瞬间,锦心仿佛看见红桃、元香、李琴她们被姜贵妃施以酷刑的画面,不禁怵然。
萧绪读懂她的眼神,知道她会有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