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怒视林成,眼中杀意浓浓,显然昭示着此子将亡。
在他启唇的瞬间,锦心贸然开口道:“清河郡主与人在此幽会,想来是两情相悦,皇上何不成全他们。”
锦心不想错过这次对付萧宝林的机会,若任由皇帝处置,必会护短,不过死一个林成罢了。若将他们两人促成一段姻缘,定会惊天泣地。
明知逆龙心,违圣意,她还是掷地有声的抢在皇帝开口前先发制人。
一阵唏嘘声在人群中响起。因萧宝林拿被子遮掩,众人并未看真切被子里的是谁。
乍听锦心提起,方知是谁,谁人不知萧宝林心高气傲,如今却……
锦心的一句话撕开萧宝林最后一块遮羞布。
皇帝有些恼怒的看着锦心,许是先前考虑过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遮掩萧宝林的事。
林成闻言大喜,好似看到生机,连忙开口道:“对,我与郡主两情相悦,我们是真心相爱。”
萧宝林再也沉不住气,从被窝中露出脸蛋,声泪控诉道:“胡说,你们胡说八道。”
她的目光扫到锦心时,想起来是因为跟踪锦心才遭人暗算。
“是你害的我,故意引我来此,是你设下这个圈套。”萧宝林指着锦心的鼻子,恨声控诉。
“郡主说笑了,你说是我引你来此,证据何在?你与他人苟且被抓了现行,失了体面,反倒赖我。难道说皇上来此也是我引来的。”锦心嗤笑,眼中露出鄙夷之色。
萧宝林气急败坏道:“是你,就是你害的我。”
此时,南亦辰看不下去,来到皇帝面前,俯身行礼,道:“皇上,微臣的夫人被他们两人欺辱,微臣求皇上主持公道。”
皇帝眉头紧皱,负手而立,在屋子里扫视一圈,目光落到萧宝林衣衫不整的身上时,闪过一丝厌恶。
“你们二人择日完婚。”皇帝语气中已有不耐烦,似乎想快点了结此事,一句圣言从此改变两个人的命运。
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后看出皇帝的心思,说道:“都散了吧。”
皇后开口,众人不约而同微微俯身告退。
锦心悄然移步拉起尚跪在地上元香,没在人群中一起离开芳月殿。临走时瞥了一眼萧宝林,只见对方面色煞白,可怜巴巴的模样,再无半分昔日风采。
这一刻,锦心仿佛看到萧宝林和林成两人的婚后日子,一个心思恶毒,一个地痞无赖,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光想着便令人期待。
一个眼睛长在头顶上,一个整日想着不劳而获;一个自诩高人一等,一个愚蠢至极却不自知,这将会结出怎样的果?
闹了这么一出,元香惊魂未定,锦心也没有心思和她许叙旧,随意说了几句后两人匆匆离别。
目送元香离开后,一阵冷风吹来,锦心打了个哆嗦,南亦辰过来捂住她的手。
“我们回去吧。”锦心语气中透着疲惫。
“好,我去向皇上告辞,你等着。”南亦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以示安抚。
颠簸的马车里,锦心揣着暖炉,暖炉驱走手掌的冰凉,温暖着她的身体,却怎么也暖不了她的心。
锦心坐在南亦辰身旁,手心止不住的微微颤抖,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自己差点着了道。
“在想什么?”南亦辰关切的问锦心。
锦心眉心紧锁,瞅了南亦辰一眼,缓缓靠上他的肩头。
“她真的好可怕。”锦心语气中有着藏不住的惧意。
南亦辰揽住她的肩,下颌抵在她的发丝间,温声道:“你说的是谁?”
锦心想到那个笑里藏刀的贵妃娘娘,打心底害怕,带着颤音道:“是姜贵妃,亦辰你知道吗?今日芳月殿的这一出是为我准备的,清河郡主只是误打误撞入了局。”
南亦辰闻言身体僵住,半响,疑惑问道:“姜贵妃为何总是针对你?”
锦心心想,是啊!她为何总是针对我?我究竟妨碍她什么了?
为何每次碰到她如在刀尖上行走?为何每次碰到她就像在地府走一遭。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针对我,或许她盯上了谁便要置谁于死地。”锦心声音缥缈无力。
南亦辰自责道:“对不起,是我没用,让你屡遭她人算计。”
锦心笑道:“你不怪我吗?”
南亦辰纳闷道:“怪你什么?”
锦心道:“今日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拆萧宝林的台,驳了皇族的颜面,生生得罪了陵端王爷,于你日后官场不利,你不怪我吗?”
南亦辰笑了笑,道:“说的什么话,你不知道滴血认亲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当时一直在想该如何护住你,哪里想到只是虚惊一场。别说什么得罪不得罪的,只要你高兴,哪怕得罪满朝文武又算得了什么?”
锦心闻言唇角不由上扬。甫一放松,一阵困意袭来,眼皮变得沉重,于是靠在南亦辰的肩头小憩。
迷迷糊糊中似听到南亦辰说:以后咱们离她远点。
锦心再次醒来时已在映兰轩。而南亦辰就在她旁边,枕边人呼吸均匀,外面天色大黑,于是她再次合眼。
第二天。
大年初一,南府张灯结彩,处处透着喜庆,除了被人忽略的梅兰轩。
锦心受了一场惊吓,同时满足了报复心。在映兰轩很快调整心态,享受着下人无微不至的照顾。
只是奇怪南亦辰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若换了平时只要有空总会粘在映兰轩,今日大年初一绝对有空,也不知他跑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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