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一麻衣老者垂手而立,看着台下的孟蘅,嘴角掠过一丝笑意,对着台下道:“诸位,到今日为止,灵元武会已经决出了前六位弟子,他们皆是我灵台域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接下来的前三甲决赛,由我宣读分组情况!”
“乙组,楚怀玉,楚端文,司空群!”
“丁组,苏长言,孟折萦,余空文!”
麻衣老者淡淡一笑道:“大家迅速进行队伍重组,然后进行比试!”
“太好了!萦妹,我们被分在了同一组。”余空文一脸惊喜地跑到了孟折萦的身旁,兴奋地道。
孟折萦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眼神闪烁,若有所思,因为先前黑衣男子出手时所使用的指法,让她感觉莫名的熟悉,他与孟蘅在无字碑中昼夜不舍的相处了三个月时间,对于闲风一弄指实在是太过熟悉了,当下走到了黑衣男子的身前,开口发问道:“敢问苏公子先前使用的是什么指法?”
孟蘅一怔,忘记了当年取得闲风一弄指时她就在身旁,今日一时情急之下使了出来,全然没有提防。
“只不过是一套极其普通的指法而已,说出来想必孟姑娘也不会知道的。”
孟蘅故作镇定,继续使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回答道。
“既然是普通的指法,为什么孟大哥不肯说?”
“即便我说出来姑娘你也应该没听说过,所以.”
“苏公子,你可清楚我刚刚说的话,我说的可是为什么孟大哥不肯说?”
“我.什么孟大哥,先前我一时神情恍惚,没听清楚姑娘在说什么.”孟蘅心头没由来的一慌,向后退了两步,说话也有些支支吾吾了起来。
孟折萦看着黑色面具下的一对深邃漆黑的眼睛,忽然走上前去,娇躯微颤地道:“孟蘅表哥,是你吗?”
孟蘅猛地转过身去,胸膛却是止不住地剧烈起伏了起来,他和苏念婚期将近,此时贸然和她相认,说不定又会多生事端,可是.
他心绪正纷乱如麻,忽然一阵呛啷声起,清光晃眼而过,刺目的亮光忽然扩大了起来。
面具破碎成了两半,坠落在地上,孟蘅清秀的脸庞忽然暴露在了阳光之中,双眼中有了微微的亮光闪动。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惊。
“怎么回事?”弥桓猛然起身,双眼紧盯着场上的动静,茫然地道。
“似乎这个姑娘和堂主是旧相识,看她的眼神,好像两人的关系还不简单呢!”颜桐秀眉一挑,酸溜溜地说道。
“孟蘅,孟折萦,你这样一说,好像还真有点道理,可是两人既然相识,为什么堂主.我知道了,肯定堂主事先就知道这个孟折萦姑娘要参加灵元武会,所以才改名换姓,戴上面具,目的就是为了.”
弥桓终于理清了思绪,缓缓坐了下来,松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故人相识,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坏事,就看堂主自己怎么处理就好了。”
颜桐似笑非笑地道:“这下发生的事情,只怕要比这武会好看多了。”
比武台上的风,好像在此刻都静止了一般,静得这时间仿佛就只剩下了两个人,和他们彼此的呼吸声。
孟折萦双眼氤氲起了一层水雾,最后化作了两行清泪,不自觉地涌了出来,往事历历浮上心头,她突然很怨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不答应族长的婚事,那样的话,这辈子即便是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罢。
“婚约又算得了什么,我只想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她曾经无数次地蜷缩在黑夜里,这样反复地告诉过自己。
三年来的四年都变成了泉涌般的泪水,一滴一滴,顺着如玉的脸颊,缓缓聚拢落下,仙子落泪,这凄清的一幕估计足以让无数人黯然神伤。
“为什么?”孟折萦看着眼前日思夜想的男子,声音哽咽,身躯颤抖,最后却只问出了三个字。
“我.”孟蘅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是一个字也难以吐出来,他双拳紧握,指甲刺入肉中,却也缓解不了心头的阵阵刺痛。
孟折萦忽然走上前去,玉臂挽住了孟蘅的腰,紧紧地保住了他,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中,热泪直接浸透衣衫,流入了他的心中。
“你知道吗?”
“嗯?”
孟蘅低下了头,看着孟折萦依偎在他的怀中,轻轻抬起手来去触着他的轮廓,感受着他嘴唇之中的淡淡吐吸。
“其实什么没关系的,什么都没关系.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就好了.这三年以来,我经常回忆我们一起在无字碑中度过的日子,那是我这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候,我想.要是我能和你一辈子都生活在里边,那该有多好.”
孟蘅身躯有些僵硬,热泪也一滴滴的坠落下来,他双手不自觉地搂上了素白色的身躯,声音轻柔地道:“当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的开心,可是一想着你已经到了灵台域,即将为人妻,为人妇,我的心中就一直隐隐作痛,后来时间长了,我索性就不去想了,今日我不想露面,就是因为.”
“孟蘅表哥,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们现在就走,不去参加什么灵元武会了,我们离开灵台域,去南荒,去东海,去任何地方都行.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孟折萦忽然抬起头来,细长的睫毛上犹自挂着晶盈的泪珠,一对澄澈明亮的眼眸却是无比的坚定。
孟蘅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酝酿良久,终于忍不住将哽在喉中的一句话说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