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荛的神识潜入到了孟蘅心底记忆的最深处,恍惚之际,那一抹神识化作一道流光,涌入到他心底回忆的漩涡之中。
朦胧之中,小荛仿佛看到了一个寒冬的夜晚,在一座破旧的茅草屋外边,躺卧着一个蒙头垢面,满脸胡须的中南男子,而中年男子身旁,正蹲坐着一个衣衫褴褛,但面貌清秀的小男孩,那便是幼年时候的孟蘅。
“孟大哥小时候挺可爱的嘛…那在他旁边的就是孟渊伯伯了。”想到这里,小荛的神识不禁朝着那中年男子靠近了一些。
孟渊此时好像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满脸通红,嘴角上还沾着一丝尚未抹净的酒渍。
“蘅儿,你去,你去王大叔家里再借一坛酒来,爹爹,爹爹好想喝酒。”孟渊躺在杂草丛生的地面上胡言乱语着,而小孟蘅便在一旁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不行,爹爹今日已经喝了一瓶了,不能再喝了。”孟蘅冻得通红的小脸执拗地摇了摇头。
孟渊那长满胡须,已辨不出轮廓的脸庞上忽然挤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当下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打了个酒嗝,迷迷糊糊地道:“蘅儿不听爹爹话,那爹爹自己去,爹爹,自己能走,爹爹自己去…”
小孟蘅见状慌忙站了起来,瘦小的身躯一把扶住了孟渊晃晃悠悠的身子,忙道:“爹爹,你喝醉了,蘅儿扶你进房休息。”
孟渊眉头一皱,一把将小孟蘅瘦小的身躯甩开,小孟蘅站立不稳,身子便被孟渊的手臂甩到了墙角,一个踉跄头便撞到了墙壁上,落下了一块偌大的血痕。
小荛看到此情此景,心中忽地一酸,两滴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险些落了下来,当下便要跑到小孟蘅身前扶起他,却发现自己只是一道虚影而已。
小孟蘅的头在墙壁上磕破了头,却依然咬着牙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走到了孟渊身旁央求道:“爹爹,王大叔已经不肯借酒了,外边天凉,爹爹喝醉了,还是先回屋里休息吧。”
孟渊重重地摇了摇头,吐出一口酒气道:“王大叔不借了,就去李大叔家里借,李大叔不肯借,就去马大娘家里借,偌大的一个村子,我孟渊就不相信连一坛酒都借不到了,蘅儿,你快去,不然爹爹今日就宿在外边,冻死算了。”
小荛见孟渊烂碎如泥的样子,顿时恨得牙痒痒,心中暗暗道:“孟大哥怎么会有这样的爹,你要冻死便冻死算了!还喝酒,醉死你算了!没出息的男人!”
小孟蘅闻言无奈地道:“那爹爹在院子里候着蘅儿,蘅儿去试试…”说完用衣袖摸了一把头上的血迹,便转身走出了门。
萧索的寒风中,孟蘅就这样一家一户的敲着门,然后被主人极其不耐地轰了出来,他单薄的衣衫恐怕起不到抵御这寒风的作用,他细小的手臂和脚此时恐怕也早就冻得失去了知觉,但小孟蘅犹自咬牙敲打着村落了一户又一户有亮光的门户。
“又借酒,上次借的酒不是还没还,去去去,少来装可怜了!”
“赵大伯,我明日一早便去砍柴来还你酒钱,您行行好,再借我一坛吧。”
一道重重的关门声响起,小孟蘅由于一时没在台阶上站稳,再度摔倒滚下了木阶,头在一块青石块上重重一磕,竟是昏迷了过去。
看到眼前场景,小荛一把掩住了面,两行眼泪如同泉涌一般地流了出来。
正当小荛泣不成声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忽然如同烟雾一般消散了去,原本寒冬的夜晚已是变成了一个烈日当空的正午,而此时他眼前的孟蘅仿佛在瞬间长大了,变成了一个少年郎。
“包子类!热腾腾的包子类!”
“小马哥,给我来两个包子!”
孟蘅掏出了两枚铜钱走到了一个面点摊前,买了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走到了回家的黄泥路上,在路上,跟在他身旁的小荛不断的听到孟蘅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但他依旧不肯拿出手中的包子咬上一口。
后来孟蘅转到了一间破庙里,和一个老乞丐打着招呼,然后将一个包子递给了那个老乞丐,才心满意足的走出了庙。
须臾之间,孟蘅的身影再度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了破庙门口,而小荛便这样看着孟蘅慢慢地长大,直到最后,孟蘅一辆华贵的马车接走了,而小荛所身处的记忆,终于化作了一片漆黑。
“原来,孟蘅大哥的身世这么可怜,他还这么的善良,这世间上怎么会有像他这样善良的笨蛋!这样善良的蠢货!”
小荛一面抽噎着,一面将神识抽出了孟蘅的记忆,一抹淡蓝色的神识又穿过了层层的血脉阻隔,来到了身躯最中央的灵脉之处。
看着孟蘅身躯内银光璀璨的灵脉,小荛不住地抹着眼泪的双手也是渐渐停了下来,因为她在这一道灵脉之中,感受到了一股充斥着古老波动的气息。
小荛操控着神识之力缓缓地靠近着银光闪烁的灵脉,环绕灵脉一圈,小荛仿佛能够在其中感受到一丝不寻常的力量。
看着银色的真气在他的灵脉之上不断地盘旋萦绕着,小荛的神识虚影伸出手来,慢慢地在孟蘅的灵脉上轻轻一点,一股微妙的感觉顿时从她的指尖传来。
小荛活在世上千载,但头一次接触到如此特殊的灵脉,这灵脉看似没有任何的属性,但气息种又充斥着一股古老的波动,但通常上古遗留下的灵脉只有一些存活了上千年的神兽甚至是妖兽的体内才可能存在,因为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