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觉停住了脚步,抬头看向了前方一棵参天古树上站立着的身躯,对身旁的庄木兰轻声道:“这个人和先前我们在图阳遇见的漂亮姑娘是一路人,不过他身上的杀气很重,不是好惹的,我们还是绕路吧。”
庄木兰噢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虽然有有些凶神恶煞,但长得还是蛮好看的。”
心觉双手合十道:“和弥陀佛,师傅说越是长得好看的东西就越危险,让我们避而远之。”
庄木兰嘻嘻一笑道:“难怪你要避开我了,原来是因为长得太好看了。”
心觉一愣,如实说道:“庄姑娘算不得好看,比那天的姑娘要差不少。”
庄木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谁让你说实话的,就不知道安慰一下我吗?我知道我长得难看,你满意了吧。”
心觉转过身去,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话,险些让庄木兰喷出一口鲜血来。
“人贵在自知!”
楚穷原本只是想挑一个安静的地方让心静下来,先前在池塘有一对三翼鸟在交配,后来他坐在数下有一对火纹熊在谈情,没想到躲在树顶上还能被一对小情侣给吵到,他实在是无法理解在荒郊野岭为何自己都不得心安。
目光低垂朝着下方瞥去,见一个光头禅师正被一个妙龄女子揪着耳朵毒打,仔细看去,发现那个禅师模样还有些熟悉。
当下楚穷纵身一跃,朝着那一对男女飞去。
“喂,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庄木兰正怒气冲冲地殴打着心觉,忽然见一道身影蹿了下来,看他脸色僵冷的就像是一具干尸,当下被吓了一跳,险些跌倒在地。
“你、你是谁?”
庄木兰虽然有几分姿色,但顶多只能算是容貌清秀而已,实在是引不起楚穷的注意,他目光直接投向了身后的心觉。
“你是禅师?”
心觉此刻有些灰头土脸,就像是受气的小媳妇一般,但是一见有外人来,立马又恢复了镇定,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肃容道:“不错,我的身份正是一名禅师,不知这位施主有何见教?”
楚穷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摇了摇头道:“和我以前的一个朋友长得有些相似,不过仔细看差别倒挺大,据我所知,这世间的禅师大多出自无相禅宗,你是也不是?”
心觉被他认出了身份,倒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毕竟那个漂亮姑娘和他穿着同样的衣服,两人显然出自同门,当下谦逊有礼地道:“是!”
楚穷继续问道:“那你在昨日是不是见过一个身穿黑衣,容貌清秀的小姑娘。”
心觉不假思索地道:“是,见过!”
楚穷忽然转过身来,指着前方道:“你应该是要寻一个叫做孟蘅的人吧?”
心觉双眼蓦然睁大了:“你已经见过他了?”
楚穷点了点头:“见过了,他现在身受重伤,已经奄奄一息了。”
心觉忽然有些焦急地问道:“那他没有死吧?”
楚穷有些费解:“你很关心他?”
心觉点头:“当然,我这次下山来就是为了寻他的,这也是师傅交代给我的任务,若是他伤了,我还有办法救他,若是他死了,我就只能念一段经文给他超度,然后把他的尸体给带回去。”
“你.”楚穷忽然有些暴怒:“你们无相禅宗不是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孟蘅是个什么东西,他体内煞气充盈,你们不是应该尽早除掉他。”
有人说女人是善变的,其实男人也是善变的,楚穷活了两百年,最后发现原来自己也是善变的,当初把孟蘅从雪地里带回来让他和小姐见面,现在又想要设法除掉他,他心中也很矛盾,究竟什么才是对错。
心觉也很不解,为什么那个漂亮姑娘看起来很紧张孟蘅,而这个男子却对其怨恨得很,人心难测这句话实在是说得太有道理了。
但是他没有继续询问下去,而是会心一笑道:“我如何处事心中自有分寸,不劳施主费心了,不过多谢施主指路了。”
说完他拉着庄木兰道:“我们走。”
庄木兰被拖走了,耳畔还不停地响起了心觉的声音:“快走快走,他不是什么好人。”
两人一溜烟的走了,只留下了楚穷还呆在原地,
他已经陷入内心的死结之中,无限循环无法自拔,脑海之中只回想着一个疑问:“为什么即便他是一个废人,小姐还是要义无反顾地和他在一起?”
这时候他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了另外一道声音:“要是小姐有一天也残废掉了,你会离开她吗?”
“不会的,我不会的,我会杀掉所有伤害小姐的人。”
“那么小姐和你一样,他也不会离开孟蘅,不过她选择的方式,是陪伴他慢慢老去,或许这正合了她的心意,如果孟蘅不是沦落到今日的田地,恐怕也无法长年呆在一个山谷之中。”
楚穷自顾自地问道:“这么说,是那个女人骗了我?”
“天下的女子都喜欢骗人,你是头一遭遇见吗?”
他唯有苦笑。
走了整整一下午的山路,他们终于到了那个充满的火焰气息的山谷之中,庄木兰有些不适,因为她完全没有任何的修为可言,单反是遇到一丁点的危险,都会对她造成致命伤。
走在山谷中时,她霎时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没过几分钟便要休息。
“要不你在外边等我…不行,这里外面应该有很多凶猛的野兽,万一你遇上了,只怕会更危险,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