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事情查得分明!那位通房赵姑娘,已经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了。”不消三日,张潜鳞便过来回话了。
苏帘一惊:“五个月?那岂非是在温惠嫁过去之前就——”五个月的身孕,必然是在温惠大婚之前,便诊出来了。五个月方才被爆出来,哼!是肚子大得遮掩不住了吧?!
张潜鳞又神神秘秘地道:“小公爷的那个通房赵姑娘,其实本不姓赵,而姓肖。”
“姓肖怎么了?”苏帘脱口问道,随即一愣,“姓肖?我记得老侧福晋好像就是姓肖?莫非她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张潜鳞道:“娘娘英明,这位肖姑娘,便是老侧福晋的娘家亲侄女!!”
苏帘登时银牙都快咬碎了,“好啊、好啊!!要抬举她自己的侄女,便要踩着本宫的侄女往上爬吗?!!”
张潜鳞忙道:“娘娘请息怒!老侧福晋只是包衣出身,只是她娘家兄弟过得并不显赫,故而老侧福晋一早就起了长远照拂娘家的心思。那位肖姑娘是打小就被老侧福晋改了姓弄进府中,去伺候小公爷,后来也成了小公爷的通房。”
苏帘凝神一想,便忙问:“德英知道这个肖姑娘是他的表妹吗?”
张潜鳞弓着身子道:“起初不知道,后来是这位肖姑娘有了身孕,老侧福晋才把此事告诉小公爷。”
苏帘冷笑:“所以他顾忌着这份亲缘,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自己老娘拿庶子充当嫡子了?!”
张潜鳞小心地建议道:“娘娘,是否将此事禀告给万岁爷知晓?”
苏帘冷笑不止,道:“皇上那自然没必要瞒着,不过你先叫信郡王嫡福晋知晓此事的内情!”
张潜鳞老脸一笑。躬身道:“奴才明白!”又呵呵道:“信郡王侧福晋和老侧福晋肖氏走得极近呢!而且信郡王侧福晋今年年春才刚帮郡王爷生了个儿子呢!”
信郡王福晋舒穆禄氏和老侧福晋肖氏的怨恨早生,因为当初侧福晋入门,几乎是撕破脸了。如今给她这么大一个把柄。信郡王福晋一定会死死咬着不松口!苏帘只需坐山观虎斗即可!
只不过,二人仇怨之深。似乎有些超乎苏帘的想象……
过了没几日,整个四九城都给传遍了,德英辅国公府上的老侧福晋要那包衣出身的自己侄女肚子的孩子,强迫德英嫡福晋乌苏里氏记在自己名下,充作嫡子。
千古以来嫡庶尊卑分明,这个界限又岂是可以轻易越过的?的确有生不出子嗣来的嫡妻把妾侍的孩子抢来归自己所有,可却没有嫡妻被逼迫着把庶子记成自己名下的嫡子。老侧福晋肖氏之举无疑是触动了所有正室嫡妻的底线,一时间讨伐攻讦之势头。已有不可收拾之态。
这位信郡王福晋,火力倒是很猛啊!如此推波助澜之下,老侧福晋肖氏可要臭大街了!
苏帘原以为如此一来,肖氏知难而退,事情就算解决了,没想到这个肖氏竟然开始造谣说温惠是个石女,不能生养!她作为婆婆,好心好意给她一个儿子,叫她终生有依靠!
这个谣言,一传进澹宁殿。苏帘当场气得肺都要炸了!她恨不得指着肖氏的鼻子臭骂:你才是石女,你全家都是石女!!——这种谣言,也岂是随便可以乱传的。这可是会害了女人一辈子的!在这个时代,女人的罪名,还有比不能生更大的吗?!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肖氏这是要逼死惠儿啊!!够狠毒!!
在苏帘气得变色的时候,孟佳氏再度造访,苏帘只得急忙按下火气,这种事儿,只怕嫂子更是气得不成样子,她还得好好安慰孟佳氏才成啊。不能只顾着自己生气。
孟佳氏进殿的时候,面上的确有怒色。但是却没有苏帘想象中那个怒不可遏,反而眼底还带着几分欣喜。苏帘顿时便疑惑了,孟佳氏却已经撇下怒火,笑着上前来:“娘娘,惠儿有身孕了,那石女的谣言不攻自破了!”
苏帘瞬间就喜出望外了,连忙便握住孟佳氏的双手:“嫂子,可是真的?”
孟佳氏连连点头:“真的、真的!好几个郎中都说了,惠儿都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孕了!!”
苏帘自是欢喜无比,可是想着惠儿才十六岁呀,这个时候怀孕着实太早了些。孟佳氏看到苏帘担忧的神色,便以为是担心惠儿的婆婆,她也生出怒容来:“肖老侧福晋也着实太过分了些!竟造这种谣,惠儿也是听说了石女之说,才气晕过去的!后来没想到,竟然诊出是喜脉!”
苏帘忙道:“现在辅国公府一团乱,惠儿又那么受欺负,嫂子你还是先把惠儿接回娘家养胎吧!”——有那个刁钻狠毒的婆婆,惠儿的肚子着实堪忧啊。
孟佳氏哀叹了一口,又怒又急:“妾身正是为此事而来的!妾身一听说惠儿有了身孕,立刻便敢去接她,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可那老侧福晋竟然死死咬着不肯!还说什么,没有要媳妇会娘家养胎生子的规矩!您听听,这是什么话!要是她但凡对惠儿稍微过得去一点,妾身用得着去接女儿回娘家吗?”
苏帘忙问:“那德英的意思呢?”
孟佳氏道:“姑爷倒是不反对,可是他孝顺惯了,哪里拗得过他额娘!!”说着,孟佳氏便哀求道:“娘娘,妾身只能再来求您了!您下个懿旨,叫淑儿会娘家养胎吧!”
苏帘微微蹙眉:“我虽然享受贵妃礼遇,可并无贵妃金印,哪里下得了懿旨?”
孟佳氏顿时慌张了:“这、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