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丘城休息了两天后,田步乐一行人离开了沙丘,向齐国境内进发。此时春意已经越来越浓,大地一片绿盈盈的。为了防止被蒲布带领的火云兵追到,田步乐故意不再走官道,反而捡那些小路走。直到确定已经没有人跟踪到他们,才有重新走上了官道。
三天后,他们已经来到了齐魏的边境线。齐魏边境以吕蒙山为界,吕蒙山山势和缓。眼看齐国已经近在眼前,田步乐便命人安下营休整。他领着田横、墨非攻等众人登上一处缓坡,向齐国的方向望去。极目是延展四方,绿浪起伏的大草原,间中点缀着野林疏树和萦绕而过的河流小溪,大自然美得使人神往。齐国的气候环境显然要比赵国和魏国更令人感觉到舒适。
田横忽生感慨,叹道:“想起我齐人,当年桓公在管仲辅佐下,以“尊王攘夷”为号召,北击山戎,南伐楚国,九合诸侯,威震天下,成为一代霸主,周天子赐天子车马来彰显齐国的荣耀,何等风光。可惜桓公晚年却任用易牙、竖貂等小人,最终在内乱中饿死。五公子相互攻打,齐国内乱,霸业毁于一旦。如果当年管仲不死,那么眼下天下就不会如此乱了。”
田步乐道:“人都会年老昏庸,这是无法阻止的。桓公虽然晚年昏庸,但却使天下重新安定下来,抵御了犬戎的进攻。何况天下霸业,你争我夺,有几个能够持久的呢?”
田横叹道:“也许这就是国运。当年闵王破秦、燕诸国,制楚,灭宋,与秦昭襄王并称为“东、西二帝”。可惜也是好景不长,燕将乐毅以五国联军攻齐,达子战死,燕军攻入国都临淄,闵王出逃至莒,反被楚国将领淖齿所杀。若非相国田单以火牛阵大败燕军,齐国说不定已经亡了。”
一向沉默的墨非攻忍不住道:“不过最蠢的还是楚怀王,秦人以六百里的土地就诱得他与齐绝交,结果孤立无援下被秦人大败于丹阳,斩首八万,汉中失守,郢都西北屏藩尽去,致国势大挫。后来又被秦人诱到武关活捉生擒,最后病死异地,真叫人既可怜又可笑。如果我墨道“兼爱”“非攻”能够为天下各国严格遵守,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战乱了。”
三人正远望着齐国疆土,大发感概,田步乐忽然看到远处的一座山丘的顶端坐着一只大狗。一开始还以为看花了眼,再仔细看去,竟然真的是一条大黄犬。
这时众人的目光也被那条大黄狗吸引,田步乐忽然大笑道:“善柔师姐来了。”在田步乐前身的记忆中,善柔代表着美好的初恋,尽管这种爱意他从来没有表露出来,可是还是把这种感情留在了田步乐的记忆中。当知道善柔的消息,他的内心会禁不住的激动,这也许就是他的前身留给他的“后遗症”吧。
他奔下山坡,骑着马向着前面的山岗奔了过去。来到了山岗下,只见一身劲装的善柔正躺在在小溪边的青草上,白皙清秀的脸庞上一双美眸闭着,青丝铺在脑后的草地上,优美的身段完全展露在阳光下。她把腿伸进溪水中,白皙的大腿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大黄狗握在她身边,嘴里不知从哪里叼来了一个骨头,正在津津有味的啃咬。
田步乐笑着跑到了她的跟前,道:“善柔师姐这两个月一直没见到你,怎么没有到大梁找我呢?”
善柔这才睁开眼睛,坐起身,道:“你只知道fēng_liú快乐,我差点被田单那老贼害死了。”
田步乐立刻紧张道:“怎么回事?师姐哪里受伤了?让我帮你看看吧。”
善柔脸色一红,道:“一点小伤,无妨。”
田步乐这才想起来,道:“师姐怎么知道我们会走这条道路的?”
善柔正色道:“因为我是跟踪蒲布才找到你们的。”
“蒲布竟然知道我们行进的路线?这怎么可能?”
田步乐不禁惊讶道。要知道他们的路线都是临时定下来的,蒲布根本不可能提前知道这些。
善柔平静道:“这很简单,因为你们队伍里面有内奸。”说罢,从怀中掏出了一片竹简,扔给了田步乐。
田步乐接过来看了眼,上面画着的是一副路线图,刚好是他们这一路上的轨迹,还用小点标明了具体的方位,落款只有一个“杀”字。看到这里,他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善柔提醒,恐怕他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善柔道:“这是我从蒲布的营帐中偷来的,我原来一直想要伺机刺杀他。可是看到它,我立刻改变了主意,按照路线找到了你们。”
田步乐皱着眉,担忧道:“蒲布距离这里还有多远?大概什么时候会赶过来?火云兵很厉害吗?”
善柔将白嫩的脚丫从溪水中抬起来,道:“预计今夜就会赶上我们。蒲布帐下的火云兵是田单老贼的精锐,当初他用火牛阵大破燕军,后来便创设了火云兵作为自己的私兵。火云兵全身铁甲,身披红色披风,远望过去如同红色的云朵。他们来去如风,比灰胡帐下的马贼还要厉害。”
田步乐有点丧气道:“实在难以想象,我的队伍里面竟然会出现内奸!那我们现在如何是好?”
善柔镇定道:“你现在懊恼没有任何的用处,只有尽快把内奸找出来,才能消除祸患。这里是齐魏边境,就算出了事,也没有人能够真正查的清楚。所以蒲布一定会趁今晚,攻击我们。”
“天啊,到底怎么才能知道那个内奸是谁?”
田步乐平静下来,坐在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