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兄也知道这样实在是难为二弟、三弟,不过如今袁绍势大,天子更是为袁家所掌控,为兄虽有匡扶汉室之志,却无匡扶汉室之力,现在更是不得不委身于贼,备奔波十数载,竟然落得如此田地,难道说真是天要亡我汉室不成。.”仰天长叹,说话间,刘备的眼睛顿时泛滥成河,哽咽着神色低迷了下去。
“大哥,要俺说什么天子不天子的,都是一个刘姓,他刘协做的皇帝,大哥为何就做不得,袁绍人多,俺们未必就怕了他们,大哥你且先在这里稍待,俺这就去斩了袁绍的鸟头,提來给大哥登基之用。”看着刘备哭哭啼啼的样子,张飞顿时毛了,脑袋一怒,张嘴大叫了起來,嚷嚷的功夫,打马就要奔袁绍的营地而去。
“混帐东西。”张飞刚有动作的一霎那,关羽忽然抡起手中的刀用力劈向其脑门,手腕转动,手臂下压,刀身平放,狠狠一下敲在张飞的背上,一下子将措手不及的张飞给打下了马,刘备见了,本來勃然变色的脸上顿时定了下來,并且很快挂成了满脸的担心,慌忙自战马上跳下去扶张飞。
“二哥,为何要偷袭俺。”一把甩开刘备的胳膊,张飞急吼吼的冲着关羽大叫起來,原本就黑的一张脸当即变得更黑了。
“偷袭,我打的就是你,再这样张口胡说,我还要打你,你是嫌大哥跟我两个活的时间长了是吧,想我们死简单,拿着这把刀照这儿砍,來,照这儿砍……”甩手将手中的刀扔到马下,关羽一扭身也从战马上跳了下來,几步走到张飞近前,伸手指在地面的刀上,随即抻头给张飞,红郁的脸色已然变成了黑紫。
正如刘备所说的,十数年的时间,他们从涿县起步,可以说是转战了大半个大汉,可得到的结果是什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平原相,而这,还是在公孙瓒的不忍下可怜刘备的,兄弟三人之间的感情虽然在这些年的相处之间变得更加深厚了,可三人心中谁又曾痛快了,想当初他们也是自视甚高的人,一人隐忍,胸怀天下,一人孤傲,勇力无双,一人粗莽,同样的冠绝天下,他们这等人,若不是时运不济,绝对都会是名传天下的人物。
只是现在,寄人篱下的他们说话行事无一不得小心翼翼,生恐丝毫的过错引來灭顶之灾,就好像当年张飞怒笞督邮的时候,就逼的刘备不得不挂印而去一样,位卑而人轻,再沒有人能比挣扎着生存的他们更能体会到这句话的残酷。
“大哥,俺错了。”砰地一声跪倒在地,张飞整个人犹如被抽空了灵魂一样,关羽的话狠狠的敲击在他心中,让他本已开始发浑了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过來,铜铃大的眼睛中泪珠滚落,凄美异常。
“起來吧三弟,你这脾气,是得好好改改了,祸从口出,你这张嘴,倒是图了一时之快,惹來的滔天大祸该如何浇熄,你也别怪你二哥动手打你,你我兄弟三人十数年的感情,我与你二哥又岂会真的怪罪于你,只是怕你走上歧路,误了一生啊。”长叹一声,刘备的眼睛里泪水也是止也止不住,边上的关羽见了眼眶顿时也红了。
“大哥,我们这便行动吗。”毕竟是战场之上,三人也只是略略感伤一下,很快就恢复了过來,关羽随即再又问了出声。
“行动吧,好不容易脱开了大队,此时正是最佳的时机,正好也可为伯珪兄挡上一挡,也算全了其与你我的一场恩义,只是委身于贼,备此生是沒脸去见列祖列宗了。”该出手时即出手,既然事不关刘姓之人,沒有大义牵绊,刘备动作起來沒有丝毫的迟疑不决,不过口中却也沒有落了分毫,顷刻间就将自己摆放到了道义的一方上。
“正所谓‘大丈夫当能屈能伸’,昔年高祖还曾有屈身于项羽呢,可最终得了天下的不还是高祖吗,大哥如今如此也是不得已所为,何必如此菲薄自己。”见刘备说的严重,关羽当即出声劝慰道。
“是为兄矫情了。”眼光看向关羽,刘备的心中越发的欣喜起來,懂礼仪、知进退,更何况这十数年间关羽一直有在精读《春秋》,越发的向着一个统兵大将成长着,关羽、张飞之勇世所罕见,正因为如此,当年与两人一见之下,刘备就在心中起了无论如何要得到两人的念头,为此甚至不惜折节下拜,与两人结成异性兄弟。
张飞性子急躁,最多也就只能是一员勇将而已,刘备心中对张飞是否能成长为统兵打仗之帅将的心思早就绝了,而关羽所表现出來的种种,即是一军统帅也未尝不可,关羽表现的越好,刘备心中的欢喜自然也就越大。
“二弟,你速去召集我们的本部人马,然后带一半去将沿路上伯珪兄丢弃的那些士卒收拢起來,经历此阵后,他们这些人也算是见识了大的场面了,以后必然也能够成为军中精锐,另一半交给三弟带着,让他们跟随为兄去将伯珪兄留下的那五千兵马收在手中。”脑中心思转动,刘备的嘴却沒有丝毫的停歇,条理分明的直接下令道。
“诺。”关羽应声而去,张飞也连忙将刘备扶上战马,自己随后也跨上战马,自去带了关羽留下的士卒后,就跟在刘备身后向着被单经留下的那些士卒所在的地方赶了过去。
本是跟着大军正前进,忽然间被单经下令留下阻敌,这五千士卒的心中的惊惧与恐慌可想而知,眼看着刘备赶來,一群人轰的一声乱了,吵嚷着蜂涌奔着刘备而來。
“众将士安静,安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