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气氛略显诡异。/p
瞟一眼只顾埋头干饭的厉蕾丝,再看看表情一言难尽的索栀绘和秦蓁蓁,饶其芳眉毛渐渐扭曲,一天天的正事不干除了野就是野除了作就是作,今天又给老娘惹啥祸了这么消停搁这当背景板?/p
就怎么形容咱妈给人的那种感觉呢——这孩子我说是说不了了,先打一顿再说。/p
就很亲妈。/p
毕竟鲁迅先生都曾经说过: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有枣没枣打几竿子看看。/p
饶其芳刚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实干派。/p
白花子则是专注且迷糊的看着克洛芮丝艾琳奥萝拉三小只围着李沧主人长主人短转来转去端茶递水小心翼翼的伺候,时不时拿余光沾一下老王,已经很足的内心戏还要再度加上一条:/p
“我叫白花子”/p
“我是一个拿三薪七险一金住房公调的在编公务员.”/p
“我要和我的接头人索栀绘暗戳戳的组成一个牢不可破的联盟,狠狠滴把钟建章和李沧办了!”/p
“呜呜呜,妈妈妈妈你看到没,您女儿不干净了,不光成了小特务,还.还.总之她们的现在就是女儿的将来,这就是您女儿日后要过の无惨日子鸭.呜呜呜.”/p
白花子的表情变幻连李沧这种迟钝型选手都瞒不住,更别提金玉婧饶其芳等人。/p
饶其芳是无论如何不大愿意自己好大儿被人非议的,哪怕白花子这种签了“卖身契”被安排的也不例外,于是瞥了一眼金玉婧。/p
金玉婧放下筷子:“她们都是缇丽来的可怜孩子,一个在跃迁通道中被困了两百多年的浮空陆,一个草菅人命搞封建奴隶制复辟的地方,李沧救了她们,把无法解除的奴隶契约转移到自己这边,很.恶毒的东西,是那种试图让人失去自我从心到身完全臣服的恶毒,经过两百多年的演化,契约内容已经详尽到几乎没有死角,从一言一行到内心活动唉.”/p
白花子目瞪口呆,她并不了解这里面详情,以她的性格,即使见到了也是不敢说也不敢问的。/p
饶其芳对金玉婧的识趣非常满意,然后转头就人卖了:“你咋能比老娘知道的还详细呢?金玉婧我可告诉你啊,一把年纪了都,别打不该打的主意啊,你有前科的,注意尺度!”/p
金玉婧没当场心梗得多亏这些年训练量爆炸的功劳。/p
“奴隶契约吗?”秦蓁蓁对三小只安慰性的暖暖的笑,又止不住好奇的问:“那种契约是什么样的?写在纸上的还是和基地用到的一样?”/p
老王接口道:“对啊,老.我都没见过呢,你拿出来给大家伙儿都瞅瞅呗!咱涨涨见识!”/p
满桌人都向李沧看过来,李沧却摇头:“我自己其实都没见过,要不还是算了吧,三个小家伙好不容易才忘了那东西恢复到现在的状——”/p
然而就是这么一句话,却好心办了坏事。/p
三小只扑通一声齐刷刷的跪在地上,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那么现在从她们粉色宝石一样的大眼睛中流露出的就是从灵魂深处迸溅出来的惊惧。/p
“主人,我们不会的,我们不敢的!”/p
“求您,不要抛弃我们”/p
“主人请收回您的话好不好?”/p
她们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急促的、尚且完整的话就再没了力气,跪伏在地面闷哼着,小小的身体似乎在承受难以想象的痛楚,冷汗在几秒钟内直接泅透单薄的夏装,在地上洇出大片水痕。/p
“沧老师?”/p
“怎么回事?”/p
“她们.”/p
李沧也是懵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个极其愚蠢的错误,他手掌向上摊开,朝三小只勾了勾尾指,异常羞耻的拿腔捏调道:“契约已经惩罚了你们的错误,现在,站起来。”/p
一束粉红色的光在李沧尾指尖上绽放,分为细若蛛丝的三根锁链牵到她们纤细的脖颈上,并具现出黑底金纹内外均有一行猩红花体字的项圈。/p
她们几乎完全是被锁链和项圈提着脖子强行扯起来的,犹如溺水的人一样急促的喘息着,朝李沧拜了拜,断断续续艰难道:“谢主人赏赐。”/p
饶其芳赶紧去安慰自己的小徒儿们:“乖喔.不怕不怕.小可怜儿”/p
“你们看到了,这就是奴契真正恶毒的地方。”李沧捏着眉心,一个脑袋两个大,“所以我说她们就不能待在我身边,她们自己还好,从小受过训练,但我不行,如果不小心说错一句话,可能真的会害死她们。”/p
索栀绘小嘴微张,目瞪口呆的同时一抹没来由的绯红从晶莹剔透的耳朵一路向下蔓延,人都快坐不稳了。/p
“这简直.简直.变态!”孔菁巧难得在厨房外露出愤怒的情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那个缇丽城邦”/p
厉蕾丝道:“其实,该死的人一个都没剩。”/p
然后顺便把缇丽城邦几代人的恩怨情仇大概讲了一遍。/p
“干得好!”/p
“难以想象,灾后余生世界上暴露更多的居然是恶,有些人就是无论如何都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浪费珍贵的空气。”/p
“起码,已经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了.”/p
“只有大基地大聚居区才有能力勉强维持相对的秩序,外面啊,没比以前体面多少。”/p
“外忧内患,无论如何重建不出的整体社会秩序,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不光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