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宇是个无神论者,在他看来,神灵和信仰的问题,归根结底其实是哲学问题。如果是神话些用无所不能的神灵,那么本质上说来,神只是掌握着强大力量和某些特殊技能的高级生命体,因为他们太具“人味”,也就是人性了;如果是信仰中的神灵,那么可以归结为一种象征或者文化,是智慧生命对心目中美好向往而构思出来的,用以将心灵寄托和依赖的虚幻事物。
如果世界上必须有个神灵,那么辛宇认为这个神灵,是且也必须是客观存在的规律,就像“控制”冰预热融化成水,水预热蒸发成水蒸气,水蒸气受高温变成离子态这种自然法则的客观存在。
而这样说来,所谓的神,在唯物主义者的认知中,可以被称之为“定律”,是可以被普通人通过某种途径认识的存在;而在唯心主义者那里,或可以理解为“天道”。总之就是没有主观能动性的强大存在,或者说他可以很强大,但他却没有人性,只有“神性”,而且是确定的,没有变更和移动可能的客观存在。
辛宇很茫然,小丫头这是什么逻辑?星术师没找到神灵神国,难道就应该没有了么?虽然他知道确实是没有所谓神灵存在,但星术师是什么职业?天文学家?还是卜算者?他们凭什么确定没有神灵呢?
不懂就问,辛宇的求知欲一下子被提了起来。不过,他心里并没有指望蓝可儿会给他解释。毕竟这么长时间来,辛宇从没听说过星术界存在,想来这种职业应该如同些修真界一样,是被人为地和俗世割裂开来,属于凡人不能进入和了解的圈子。
没想到的是,蓝可儿或许是对于辛宇的虚心求教很满意,也或许是原本在她看来无所不能的让她有些崇拜又有些郁闷的乡下小孩,原来也有不知道的东西,一下子找到了自己的优势,那小模样骄傲得一塌糊涂,很有老师范地指点起来:“星术师就是修行星术的人。”
辛宇眨巴眨巴眼睛,这就完了?这个我也知道好不好,但是星术是什么呢?
蓝可儿捋了捋被海风吹乱的发丝,掩盖不能准确定义星术师的尴尬,想了好一会后,才字斟句酌地道:“反正只要星术入了门,就算星术师了。星术有九十九星,分为虚影、掌控、飞天、移山、破空、金身、星空、入微、裂天、星河十大境界。”
“恩?那么星术到底是什么呢?”辛宇有些郁闷,别这么词不达意可行?说得像网游规则一样,好歹你告诉我这听着就气派的功法是怎么个东西吧?
“星术就是星术啊。”蓝可儿有些不能耐烦地道。
好吧,辛宇太高看这个小女孩了,他决定换个问法:“那么星术怎么修炼呢?成了星术师之后又能干什么?”
蓝可儿的小嘴嘟了起来,可能是觉得自己罩不住了,两只手插着小蛮腰说:“星术师能干的事多了,飞天遁地开山裂石破空倒海,反正就是无所不能啦。至于修炼……哼,你资质不行。”
行不行,蓝可儿说了是不算的。毕竟就算从娘胎里就开始耳濡目染,至今她也没有能正统地修行星术,跟母亲学的那些甚至也不能算是星术,确切的说,只是凡人也能修行的功法罢了。自己还没成为星术师,就像没钱的人怕别人知道他没钱一样,怎么和你这个小屁孩说?所以,很果断地打击这个连星术都是刚听说过的外行,以显示自己的优越感。
……
“要是辛宇有星术资质就好了……”此刻,在茫茫大海之上,也有人在谈论辛宇星术资质的话题。
正是出海多次的陈默儒和他的随从宦紫楼,他们这会儿正站在摇晃的甲板上,看着水手们茫然无措地到处乱窜,烦闷得很想将这些乱了规矩的船奴扔出去喂鲨鱼。
福船上的水手全部是早前海州府扫荡周边海域抓获的疍民,不论俘虏之前还是之后,这些人都是不值一提命贱似草的蝼蚁。若是在岸上,无论陈默儒还是宦紫楼,都不会对这些船奴有丝毫宽容,可是飘在大海上,他们暂时还真就离不开这些下等生命。将船奴全部杀掉,对于他们两个星术师来说只在举手投足之间,可杀掉之后他们就不得不面对自己驾船的问题。所以,在数次严厉地申斥无果后,他们两也只好看着这些船奴近乎暴动的慌乱。
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也很郁闷,从去年起,他们通过两艘福船轮流出海,几乎整整一年都在和大海打交道。不知道是之前运气好还是这次运气差,整整一年都没遇到过的暴风雨,这次就霉运地遇到了。更让他们无语的是,接连几天,他们所在海域的天空都笼罩着厚得如同墨汁的云层,别说通过星星定位,太阳都看不到。甚至早晨天亮的时候,都无法分辨到底是那个方向的天空先亮起来。自然地,在经历过暴风雨后,他们迷航了,加上这次出海快一个月时间,补给已经快到极限,再不回航问题就大了。在一望无际没有参照的大海上,迷失方向是可怕的,死亡只是时间问题,而且必然是因饥、渴而死。既然早晚是个死,在海上已经待得快要达到极限的船奴们,自然会慌乱得不顾主人定下的规矩四处乱窜。暂时还没发展成暴动,还是因为潜意识里对星术师主人的惧怕在起作用。
宦紫楼不知道老爷为何会提到这个不相干的问题,疑惑地道:“老爷,您的意思是?”
陈默儒有些苦笑地说:“如果他有修行星术资质,我可以正式教导他。”看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