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她面色一红,连耳垂都泛红了起来,意识到自己的窘迫,她立刻将帷帽给戴上了。
索性她面上化了大红的胭脂,这脸红一事,他应该瞧不出来吧?
苏言婳如此想着,整了整头上的帷帽,又道:“多谢你了,方才皇上是同意派马车与宫女送我回去的,但是我怕路上露馅,所以才叫了你。”
她也想过今日这妆容算不算欺君之罪?这罪责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可一想到她以前就是这么装扮的,心中对这个问题也就释然了,她又不是今日才这么装扮的!
君戎璟缩回手,想着还是将自己的帕子给她,让她自己擦吧,反正他是没脸再碰她的了。
她可是从小就要他娶她的人,如今他吻了旁人,他说什么都不能原谅自己。
可一想到若是让她用他的帕子擦脸,他又觉得自己的帕子也不配擦苏言婳那柔滑的小脸。
君戎璟内心纠结矛盾极了!
车内的气氛仿佛有一瞬间的凝固。
过了片刻,他才道:“举手之劳。”
顿了顿,他问:“苏宽是你的童养夫?”
从昨天开始悬在心里的问题,他终于问了出来。
“好像是的吧,我也是昨日才知道的。”
“是吗?”他凤眸微垂,遮掩住眼底的黯然。
苏言婳没看到他眼中的失落,只老实道:“是啊,家里人除了我与苏厚,其他人都知道,三哥哥他自小就知道的。”
听她这么说,君戎璟无力极了,或许苏宽才是最适合苏言婳的吧!
鬼使神差地,他道:“那祝你与苏宽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他的语调平平,听不出任何情绪色彩。
闻此言,帷帽内的苏言婳错愕不已,明明是这人吻了她了,如今他还当没事人一样,甚至还祝她与苏宽长长久久。
她的唇角升起一抹轻讽的嘲笑,皇家的人果然薄情,在他们看来,女人如衣服,是可以随便玩弄的吗?
苏言婳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若不是现在离皇宫还近,她就跳下马车去了。
反正走路回去,还不如坐车回去。
她的手指不自然地瞬间收紧,仿佛极力掩饰着此刻的愤怒一般:“谢过世子殿下了。今日我故意这么装扮一事,还望世子殿下隐瞒一二。他日,我与三哥哥若是真的白头偕老了,还要感谢世子的一番好意。”
“感谢不敢当。你原本不就是这么个模样吗?”他心里堵得慌,嘴上仍旧无波无澜,“至于苏宽,他对你好,那是他应该的。”
这话一出,他心中暗骂自己傻兮兮的,傻到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可说出去的话,哪能收回?
那话在苏言婳听来,尤其讽刺,呵呵,原来在他眼中,她的真实容貌也不过尔尔。
哼,薄情寡义的男人,她的感情一事,才不需要他来关心!
“三哥哥自小就对我好,这一点不劳世子操心,毕竟我与他的感情自我出生开始就在了。”
听到这话,君戎璟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是!”
之后,两人在车上便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