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的肩上多了一只修长好看的大手,郁绍庭很自然地搂过她:“上楼,还是过去坐会儿?”
过去坐?裴家人都还坐在客厅里呢……
她自认为没办法跟他们坐到谈笑风生,所以最后选择了去厨房给郁老太太打下手。
……
厨房里,苏蔓榕也在,看见进来的白筱,她似乎有话想问,但碍于郁老太太,一直都没开口。
关于代孕以及裴祁佑是白筱前夫的事,郁战明并没告诉其他人,包括老伴。
所以,郁老太太只是问了白筱的首都之行,得知白筱血糖低,一想到自己还没出世的小胖金孙,连锅铲也没放,直接系着围裙,去外边找前两天乡下亲戚送来的那一袋甘薯。
没一会儿,老太太在外边喊‘张阿姨’,估计是没找到,张阿姨立刻出去帮忙。
一时间,厨房里只剩下白筱跟苏蔓榕两个人。
苏蔓榕有好几次想问白筱,但每次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还是白筱起了话头:“想问什么,直接问吧。”
“他……还好吧?”
白筱当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她也没避而不答:“头部受了点伤,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苏蔓榕点点头,又望着白筱,她明显察觉到,白筱对自己的态度有所好转,不再像之前那么排斥,心中既愧疚又高兴,也像郁老太太那样,问起她肚子的情况,白筱都简单地回答了,也没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我已经买好了回爱尔兰的机票。”苏蔓榕忽然说。
白筱看向她,虽然一直听苏蔓榕说要走,但真的得知她买好了机票,心里,还是有一丝异样的感受。
尤其是,在刚刚知道一些事情之后。
白筱听到自己询问的声音:“什么时候?”
“……一星期之后。”
在白筱跟郁绍庭登记结婚后,苏蔓榕便已下定决心离开,她留在这里,只会造成白筱尴尬的处境。
原先,苏蔓榕打算上个月就带着郁苡薇一起走,但郁苡薇不肯打掉孩子,执意要跟裴祁佑结婚,甚至还以死相逼,这样的执拗让苏蔓榕心痛又无奈,而今天,正是郁苡薇选的,跟裴祁佑来郁家确定婚期的日子。
在首都的郁战明,接到老伴的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她年纪小拎不清,难道你也看不出好坏来?”
无缘无故挨了骂的郁老太太非常生气,直接挂了郁总参谋长的电话,但也拉着苏蔓榕躲进厨房盘问了一下,苏蔓榕只是打算稳住小女儿,等确定婚期后就带着她回爱尔兰,之后……就再也没有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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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从厨房出来,看到客厅里,郁绍庭父子俩也在,跟裴家人坐在一块儿,谁也没有觉得不适先离场。
郁绍庭交叠着修长的双腿,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完全一副东道主的样子。
电视里正在播放动画片,坐在地毯上的郁景希瞧见白筱,立刻挥着手让她一块儿过去:“过来过来!”
裴母瞧见过来的白筱,脸色越来越不好,又听到郁苡薇问白筱:“听说敬衍叔叔受了伤,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白筱不想多说,倒是郁景希响亮地道:“小外公好着呢,早上送我们去机场,以后还要来丰城玩。”
“是吗?’郁苡薇呵呵笑了笑,眼角余光却扫向旁边一直没开口的男人。
当她的话音刚落,裴祁佑已经起身,郁苡薇问他怎么啦,他淡淡地说了句‘我去外面抽根烟’就离开了屋子。
外边还下着毛毛细雨,将寂静的夜色撕裂成了一道道的细丝。
裴祁佑站在门口,屋檐下,他侧过头,透过窗户,能看到客厅的一角,正好是白筱所在的位置。
她正稍低着头,抬手拢了下耳边的发丝,抿着唇角浅笑,似乎在说话,他隔着门,听到小孩子清脆的声音。
今天的白筱穿得很简单,一件丝质的低圆领无袖衫,外面披着薄荷绿色的针织开衫,搭配着浅蓝色的九分牛仔裤,柔黑的长发披在身后,没有化妆的脸,眉目清丽得过分,与记忆中的那个人逐渐重合。
……
裴祁佑用力地抽了口烟,在薄薄的烟雾里,开始自我厌弃,然后,门开了,郁苡薇从里面出来。
“这样就受不了啦?”
郁苡薇反手合上门,玩味地看着冷着脸的男人:“以后她成了你婶婶,你还不得发疯了?”
裴祁佑把烟蒂丢进雨中,没搭理她,转身就要回屋,她却双手环着胸,自说自话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妈私底下没少给你安排相亲,我也跟你说了,要是惹毛了我,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
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口吻变得狠绝。
只是下一秒,她的手臂被重重地掐住,连带着人也被拖到墙角,手臂上的力道大得令她生疼,郁苡薇看着目光阴鸷的裴祁佑,用力去掰他的大手:“裴祁佑,你神经病,抓着我干什么,放开我!”
“到底是我有病,还是你他妈的有病?”
这句话,是裴祁佑咬着牙关说出来的,额际青筋隐现,足以见,他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郁苡薇看到他愠怒的样子,笑了:“我是有病,我早就被你逼出了病,可是怎么办,我一个人太孤独,所以得找个人陪我,谁让你对不起我呢。你不是想见她吗?以后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