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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下旬,依旧没有摆脱炎夏的酷热。
知了在院子里那棵柿子树上发出尖锐的叫声,仿佛也难耐这样枯燥的天气。
叶和欢坐在客厅里,旁边有立式空调哗哗吹着冷风,但她还是觉得热,额角渗出的薄汗凝成汗珠从鬓边滑落。
她抬头,看向二楼的书房,搭在腿上的双手虚握了下。
这种心情,比叶知敏找郁仲骁单独谈话、她站在医院门口等待时的忐忑,有过之而无不及。
樊阿姨端着杯橙汁过来,只看到叶和欢心不在焉地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明明热得嘴唇发干,叶和欢望着那杯冷饮,却没有任何喝的慾望,她忍不住又抬眸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
等待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当书房门打开的刹那,叶和欢也从沙发站了起来。
下楼来的只有郁仲骁一个人。
碍于地点不对,叶和欢没办法直接问,刚才她没听到争执声,现在看郁仲骁神色如常,但也不确定爷爷有没有给他难堪,只是下意识拉住了他的手。
这时,叶纪明出现在二楼围栏前,让叶和欢上楼去,然后自己率先折回书房。
叶和欢没立即上去,只是望着郁仲骁。
郁仲骁感受到她的担忧,轻轻捏了下她的手心,“上去吧。”
“那你呢?”
“我先回清和园。”
叶和欢问:“我爷爷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没有。”郁仲骁说。
叶和欢不相信,攥着他的手不撒开。
樊阿姨拎着垃圾从厨房出来,眼观鼻鼻观口,好像没看到手拉手站在楼梯口的两个人,在玄关处换了鞋出去了。
“那我晚点过去找你。”叶和欢先妥协,“你在家里等我。”
话虽这么说,但她仍然不肯放手。
就像嘴里一遍遍说着再见,双脚却一动不动。
郁仲骁往门口望了眼,收回视线的同时在叶和欢的耳畔边低声说:“晚上想吃什么,我去超市买。”
低低沉沉的嗓音,充满了磁实的魅力。
这样一句话,却胜似情话无数。
叶和欢乖乖松开了他的大手,心里不再那么纠结,听他的话一步一回头地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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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叶纪明早就已经在等她。
见叶和欢姗姗来迟,老爷子也没出言责备,指了指对面的沙发椅,让她坐下来说话。
叶纪明两手拄着拐杖,静静看了她会儿,然后才开口:“不管爷爷怎么劝,你都不会改变主意是吗?”
叶和欢默认了这种说法。
“如果郁家那边一直不肯承认你,你也要陪他耗着?”
叶和欢看向望着自己的老爷子,她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但现在,却不得不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和盘托出。
“爷爷,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半夜的街上,那天我跟恬恬出去玩……后来在姑姥姥的葬礼上又碰到他,当时我很害怕,我怕他把我出去野的事说出去,再后来,断断续续发生了很多事,在您眼里,我对他的喜欢,可能只是在寻找某种寄托,可是我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或许我曾经因为安全感而依赖他,但我分得清什么是对长辈的敬爱,什么是男女之间的喜爱。”
她不由想起在云南医院、郁仲骁靠坐在床头陪她的情形。
“在他还是我小姨父的时候,我就喜欢了他,那种感觉跟以前不一样,有时候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情不自禁地想要知道关于他的一切,就是从别人口中听到他的名字,都觉得很满足。”叶和欢深吸了口气,她清晰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书房内:“那个时候,我发短信给他、打电话给他,他都不回不接,我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念头,也试着假装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正常的生活学习,可是我发现这做起来很难,尤其是他
去**的那一年,哪怕没有任何联系,我还是经常会想他,对他的喜欢不但没消减,反而变本加厉。”
叶纪明听到这里,搭在拐杖上的双手缓缓收紧,心底也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似乎只能用孽缘来形容这段感情。
他想到了儿子跟韩家两个女儿的纠葛,一切仿佛冥冥中注定,现在他的孙女又喜欢上韩家另一个女儿的前夫……
叶纪明闭了下眼又睁开,他重新看着叶和欢,说:“你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主张想法,爷爷承认他是个很有担当的男人,爷爷不介意他比你大十一岁,也不介意他离过婚,但爷爷不能眼睁睁看你去遭受一场无妄之灾。”
郁家是什么人家,背后又牵扯着多少关系网!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郁战明不是有勇无谋的傻子,如果他会点头让自己孙女进门,叶纪明的名字都能倒过来写!
到时候有心人拿身份这一点炒作,第一个陷入舆/论暴风眼的就是自家孙女。
叶和欢忽然开口:“我妈用死逼我离开他六年,我跟他说好的,以后不会再轻易分开。”
“……”
叶纪明看着孙女年轻明艳的五官,早已褪去稚嫩,她说话的语气那样坚定,却是因为一个跟她不相匹配的男人。
“那世俗的眼光呢?一旦把你们在一起的事公之于众,也许风平浪静,也许狂风骤雨,你都想好了?周围人异样的眼神,背着你指指点点,还有各种不堪的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