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考虑过战场不适合骑兵，但突利可汗、阿史那·社尔两位可汗也没想到局势会出现这样的转变。/p
虽然心里清楚不会败北，但两位可汗也觉得太憋屈了，对面的那位邯郸王用种种手段让战场的走向朝着突厥不利的方向滑./p
原因也很简单，唐军的左右两军或抢占要道，或北移数百步，封锁突厥活动空间，现在看起来局势还好，但如果李道玄、窦轨进一步向东西两侧移动，这会再次压迫突厥的空间。/p
左右两侧都不能击破唐军车阵，又不能绕到阵后迂回，那突厥骑兵只能正面迎敌，而这正是他们最大的劣势，什么穿插迂回，什么分割破阵，突厥的优势完全发挥不出来。/p
李道玄、窦轨就像是两道渐渐合拢的铁墙，让突厥人只能选择中路，这是最能发挥披甲重骑兵威力的战场。/p
突利可汗眼神闪烁，“现在退？”/p
“不行，若是现在就退，一切皆是无用。”阿史那·社尔断然否决。/p
突利可汗吐出一口气，“难道让儿郎们去冲中军？”/p
阿史那·社尔没吭声，因为视线之内，结社率率残兵败将正退了下来。/p
“咬不动！”结社率愤愤然的骂道：“光是一波弩箭就是百多儿郎坠马，也不知道李怀仁带了多少弓弩手来！”/p
突利可汗突然跳到马背上，远远眺望，正看见中军处的唐军正在雀跃欢呼，声音远远传开，引得左右两军以利器敲打盾面回应。/p
而此时此刻，李善却是一脸寒霜，用力揪着王君昊的脖颈处，骂道：“战场不尊军令，谁给你的胆子！”/p
“郎君……”/p
“你称孤甚么？”/p
“殿下。”王君昊脱下头盔委屈道：“末将恐突厥……”/p
李善气的脚都有点发痒，真想一脚踹过去，“长兴县公居中指挥，士卒用命，两千骑兵难道能攻破中军大阵？”/p
“君昊也是心忧殿下嘛。”钱九陇赶来劝了句。/p
一旁的朱韦冷冷道：“战阵之中，不尊军令，斩了你头颅都不过分！”/p
李善嗤笑道：“孤留你在身边日久，看来你是迫不及待了！”/p
王君昊额头冒出滴滴冷汗，双膝跪地，“殿下，末将知错了。”/p
钱九陇咂咂嘴也不吭声了，他居中指挥，哪里不知道其中玄妙……结社率的两千骑兵不过是试探一二，被密集的弩箭都逼得难以近战，正在撤兵之时，原本在西侧的王君昊突然东向，将突厥兵截成两断，斩获颇丰。/p
如果结社率从缝隙中绕过中军迂回，那王君昊率骑兵支援还说得过去，但人家都撤兵了，王君昊痛打落水狗……完全就是来抢人头的。/p
“今日开战，你王君昊护佑左军北移，不使突厥破阵，功劳不小，战后必有封赏。”李善冷着脸道：“但不尊军令，其罪不可恕。”/p
“正在战时，不宜斩你头颅。”/p
“拉下去，重责二十军棍，待得战后再议你罪！”/p
如今已是午时，突厥虽然尚未撤退，但也没有再开战，而是遥遥对峙，唐军士卒在将校的喝骂声中从怀中掏出馍馍、蒸饼。/p
“殿下倒是大方。”郭仆咬了口馍馍，苦笑道：“平日府兵都是一日两餐，就是当年攻洛阳时候，也不是每天都有三餐的。”/p
“如今正是秋收之后，粮草无虞。”李客师捋须笑道，视线之内，好些士卒都是咬几口就收起来……舍不得多吃。/p
府兵是以乡间农家子为主，一日三餐太过奢侈，李客师记得三郎李楷在信中提及，怀仁组建代州军也是一日供给三餐，虽然只是小小手段，但也因此尽得军心。/p
当然了，李客师也知道李善如此安排的原因，昨日下令不安营扎寨，士卒大都只能露宿野地，军中颇有牢骚，但一日三餐而且人人得以饱腹，军心立稳。/p
不过这种手段不可能一直有用，一方面是因为对粮草的需求太高，另一方面再过月余，天寒地冻，露宿野外，实在是撑不住的。/p
李客师一边啃着蒸饼，一边在心里想，难道怀仁真的要一举破敌？/p
“还真被张三郎说中了。”郭仆突然笑着说：“邯郸王可不是那么好湖弄的！”/p
李客师探头看去，几个士卒抬着王君昊过来，忍不住也笑了，“应该是挨了军棍，活该这厮挨揍，居然还想把某诓骗过去！”/p
在击退突厥骑兵之后，李客师与王君昊都发现攻打中军的突厥骑兵正在北撤，两个人都动了心思，这可是抢人头的好机会啊。/p
王君昊口口声声说怕中军不稳，要率骑兵支援，而李客师想了又想还是没去，回军之后张仲坚也没多说什么，只冷笑说看殿下如此惩戒。/p
“敷药了？”李客师拍了拍王君昊的脑袋，“吃个教训也好，以前是殿下亲卫，自然以殿下为先，如今为中郎将，当听主将号令。”/p
王君昊只龇牙咧嘴，苦笑连连，任由郭仆将衣服扒下来敷药。/p
远处的胡演看到这一幕，突然问：“据说左监门将军与中郎将都曾是殿下亲卫？”/p
“不仅张三郎、君昊兄。”曲四郎嘴里还有块馍馍，用力吞下去险些被噎住，拿起水袋灌了口才说：“赵国公也是，还有某与侯洪涛、何方。”/p
胡演不禁默然，最重要也最关键的前军、骑兵的主要将校大都出自邯郸王门下，一方面这是其对全军的控制力，另一方面也证明了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