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已经在长乐呆了数月的彭友直来说,除了麾下军士的数i一cao外,为了打发其他空闲时间,数月间踏遍了整个长乐县。
加上作为船队统领的汪直近来不知何故,对船队军士i常cao练的查验次数越来越少,这让彭指挥不用担心会撞上汪公公的突然袭击,i子过得越发悠闲。
说起来长乐县作为一个偏僻小县,境内值得赏玩的地点也没有几处,在进士出身的胡知县看来,如果忽略掉倡议建造之人,县内南山上的天妃宫尚可一观,而天妃宫附近的南山塔寺和三清宝殿,对于身为儒门中人的胡路来说,就显得不太入眼了。
而身为武人的彭友直,虽然在外形体貌上与知县大人颇为相似,但在此事上的看法却与知县大人并不相同。
彭友直是从边军中直接调入船队的,也许是长年呆在军中,见多了生死之事,所以他对求神拜佛这类事一向比较热衷。而且彭友直在亲历了正一道掌教真人灭杀海怪之事后,更增添了对道门高人的敬畏之心。
如果说之前进入寺庙只是单纯的求神问卜,那么彭友直频繁前往南山三清宝殿就是被道门法术折服的表现。
这i彭指挥难得在太平港附近的驻地cao练士卒,忽然听到港口那边人声鼎沸,远远望去,好像有几艘船正在入港,打头的船型明显是大明宝船。
自从船队停驻长乐以来,就彭友直所知,除副统领张玄庆先前带了几艘船只出海,其他船只都停泊在港内,看来是张真人回来了。
彭友直对这位道法高明的少年真人很是佩服,当初船队初抵长乐,乌贼残骸引起民众瞩目,以及后来张玄庆在长乐县内名声鹊起,其中就有彭友直的一份功劳,当然他所做的只是将张玄庆灭杀海怪的事情略加修饰,然后通过麾下军士传出。至于后来发展到民众纷纷上门,张玄庆不胜其扰,就不是彭指挥所能预料得到了。
当为首的宝船靠上码头后,只见从跳板上走下的一行人中,第一个就是张玄庆。
刚刚赶到码头的彭友直忙迎上前去,“张真人您总算回来了,这些i子满县父老可是望眼yu穿。”
张玄庆闻言想起先前自己居于南山三清殿时门庭若市的情景,不禁感到后怕,心想自己回来的消息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开,看来要早做打算,既不能寒了民众之心,也不能因此影响自己平i的修行。
何况自己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解决汪直软禁工匠楚泽之事,在此事没有真正解决之前,实在没有jing力应付那些百姓。
“彭指挥言重了,贫道何德何能,能得长乐父老如此看重,实在愧不敢当。”张玄庆稽首道。
此时朱云贞已经下船,她在海上这些i子,船上毕竟淡水有限,虽然i常食水不缺,但一向喜洁的她总觉得周身不太爽利。
如今回到长乐,她只想早点休沐,见自己夫君正与一名军将交谈,于是上前道:“夫君既然有事在身,妾身就先回了。”
张玄庆尚未答话,彭友直忙垂首道:“张真人出海数月,多有劳累,在下不敢耽搁真人休息,就此告辞。”
张玄庆也急着弄清楚泽被软禁的具体情况,毕竟之前沈静圆所言也只是听闻传言,此事的前因后果如何,还需要仔细了解。
张玄庆先陪夫人回到南山三清殿的居处,安顿好后,对朱云贞说明了缘由,就匆匆前往船队工匠在长乐的临时营地。
自从船队停驻长乐以来,随船的工匠们也在长乐内暂驻下来,工匠们的营地位于县城的西南角,与十洋街隔着县衙遥遥相对。
张玄庆在没有弄清真实情况之前,并不打算去找汪直。因此他直接到了县城内的工匠营地,这处营地除了在营门处有两名守门军士外,完全看不出与周围民居的不同。
原来此处营地本是长乐县里一名大户的宅院,占地颇广,后来这名大户离开了长乐,因为价钱问题,这处宅院还未找到愿意接手之人。朝廷船队抵达后,知县胡路为了安顿船队成员,就将这所空置已久的宅子安排给工匠们暂住。
守门军士当然认识这位船队的副统领,张玄庆表示自己有事需查问工匠,两名军士留下一名看门,另一名领着张玄庆进入院中。
只见宽敞的庭院内,工匠们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做着自己的事,脸上都是张玄庆初次进入南京船厂时见到的麻木表情。
当张玄庆踏入院中时,工匠们发现这位已经数月不见的张真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大多数人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张玄庆曾经在南京船厂见过的帆匠段子介,第一个反应过来,激动的上前道:“真人您总算回来了,真人可知楚泽他.”。
“此事贫道略有所闻,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此事,你随我过来。”张玄庆打断了段子介的话,他担心人多口杂,不想在众人面前谈论楚泽之事,于是招呼段子介单独细谈。
在院内寻了一间厢房,张玄庆才开始正式询问,“贫道听闻楚泽被汪公公软禁,可确有此事?”
“此事千真万确,小人不敢欺瞒真人。”
“你可知此事为何而起,以汪公公之尊,怎会与你等工匠有所瓜葛?”张玄庆只想确认自己的推测是否属实,若是汪直真的是因为“飞天神鹫”之事软禁楚泽,恐怕自己就必须认真考了应对之策了。
段子介接下来的话果然证实了张玄庆的推测,“那i楚泽试制‘飞天神鹫’,据他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