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门镖局的镖队行进速度比前面周复的队伍要慢一点。他们有五六辆车,这需要专人照管,虽车头套着马匹,路也好走,可车子上面的镖物不是随处可见的石头,雇主吩咐过务必小心轻放,因此他们不敢赶得太快。
这一趟镖关系重大,不单单指的是镖的价值巨大,而且不管是雇主还是接收方,都不是泛泛之辈。镖由南往北,目的地在金陵,也就是大越朝的都城,这是一趟重要的行镖,镖局的总镖头张铁衣赫然在列,刚才周复所说的熟人,他就是其中之一。
“大哥,前面那人是周复周爷,他怎么在这里?”身为镖局的二号人物,张铁衣的结拜兄弟罗双全同样跟在这趟镖之中,这也是周复的熟人。
“估计是护送他亲近之人。”坐在马上的总镖头淡淡的回答道,“二弟,咱们这一趟镖很是重要,相信不需我再强调了,你也知道,前方是暗流涌动,路上不太平呐。”周复虽算得上是熟人,有要事在身,张铁衣亦只是在马背之上抱拳打个招呼就作罢了。这一点无论是周复,还是张铁衣都很明白,现在不是他们叙旧寒暄的时候。
“知道的,大哥。不过,”罗双全将声音压低一些,“周复的队伍中居然有道士,看来他们一行,或许不单单是护送人这么简单了。”这是他的猜测,而他们镖局一行,护送的同样是贵重的物品,关系紧要的镖物。大家同路,在有经验的镖师看来,这两伙人一前一后,会更加的引人注意,不是好事。
张铁衣像是猜到些这位二弟话里的意思,亦放低了声音,道:“二弟,那你怎么看?”
远远地望见云帆三人将前面马车的尾巴护卫住,而马车前方的周复等人,凭着罗双全的眼力,似乎能够感觉到这么远的距离外的他们,比起后方之人,要紧张一些,这表面上的状况,更叫他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了。他沉吟一下,回道:“大哥,枪打出头鸟,我看咱们有必要稳一点的,无须走得太快。”
张铁衣同样知道两伙惹人注意的人连接在一起,造成的轰动效应会更大,可另一方面,人多力量也大。他和罗双全两人跟周复都有不浅的交情,若为了一时的稳妥,把两队人马的距离拉开,故意制造出来的疏离,想必前方之周复是可以看出来的。路上太平无事,或者被前方的马车吸引注意力,而忽略他们,这样是最好的。但是,若自己一方受到攻击,需要帮助之时,因离前方周复等人太远,就没有了同舟共济的可能,虽然,或许一路之上,周复等人自身难保也说不定。
张铁衣不大同意自家兄弟的这种“稳妥”的做法,他眉头一皱,舒展开来之后,劝道:“二弟,怎么说咱们跟周复的交情也是不浅的,路上相遇,正应该前后呼应,他们人手不少,加上那两个道士,我看不像是普通之人,或许能在关键时候给我们带来好的作用。”云帆几人跟在马车后面,优哉游哉的,张铁衣看得出来,这应该不是狐假虎威之人,而是有料之人。
两兄弟一人关注马车前方,一个侧重马车后方,是看问题的不同的侧重点,或者说角度不同。罗双全听了张铁衣的话,他也觉得自家大哥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可能是这一趟镖关系太过重大了,他因了心中的紧张,着紧,以为万事以稳字为先,方有了疏远的想法。
“大哥说的也很有道理,只是,咱们是加快速度,还是保持原状?”
“就这样的速度,我看可以了。”稳稳地吊在云帆等人的后面,不近不远,张铁衣发现前方之人的速度虽比他们要快一些,到现在为止,他们没有加速往前的意思,所以跟在身后的镖队,自然不用去加速。
“传令下去,队伍保持jing惕,按照这样的速度行进。”张铁衣对着前方的一个年轻人下了个命令。
“是的,爹。”此人叫张天浩,是虎门镖局的少镖头,也就是张铁衣的儿子,他得令之后,立即将命令下达:“总镖头有令,大伙提起十二分jing神,注意我们四周的环境,且按照现在的速度行进。”
后面的罗双全见状,笑道:“大哥,我看天浩是越来越有大哥当年的风范了,想来不用多久,天浩就可独当一面。”
“诶,这孩子不经夸,二弟你谬赞了,天浩年纪还小,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要稳扎稳打,还得要二弟你这个做长辈的从旁照应,多加鞭策,他才能学会走路呀。”说到自己的儿子,话里面虽有不满意之处,明白人却能听出来,张铁衣是很在乎他这个儿子的,将张天浩作为接班人来培养,是他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大哥,也不能太过于严格嘛,该称赞的时候,对于后生,我看多加鼓励,对他们的成长是有好处的。”罗双全指了指前面那几个年轻人,其中就有张铁衣的儿子,以及张天浩的同门师兄。
“小常醉心于武艺,余者皆不大在行;长风嘛,做事稳重,我看他比起天浩少了些急躁之气,这让我很感欣慰。”张铁衣跟罗双全并辔而行,提到他的儿子,再提到他的两位徒弟,这是时常叫他感到放心的地方,总算是没有辜负他对于前面三个小子的培养之意和期望。
“我们老去,i后镖局就要靠他们这帮年轻人了。”
“二弟,咱们还在当打之年,你还比我年轻几岁,没这么快老。”张铁衣笑了笑,他尚未感到气力衰退,心中明白像这一次行镖,最后发挥作用的会是他们这些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