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如此直白的自我介绍,让牛逸章这个老江湖有些吃惊,他以为一般的有几分阅历之人,对于陌生人都会采取保守的态度,第一次见面,总不会将话说满说全。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不是有恃无恐,或者真的仅仅是出外的时候少,不大懂得某些“规矩”,人稚嫩?
但牛逸章是一个老江湖,见过许多形形sese的人,他以为云帆就是那种出外少,待人接物诚实没什么心机的年轻人罢了。这对于他这种见惯了尔虞我诈的老江湖来说,比较得难得,不常见。他微微一笑,也说了实话:“哦,云帆小兄弟,老夫牛逸章,北边人,却四海为家,呵呵。”说完他以温煦的眼光看着云帆,暂时未将话继续往下说。
对方只是提到了名字,连籍贯都说得泛泛,云帆却没有往心里去。总的来说,眼前这个中年人,有几分逸怀,跟他的名字一样,牛逸章,名字好记。
云帆轻笑着,言道:“老先生,小子有一事不明,想向您请教。交浅言深,小子也不去顾虑了,不知您可否帮小子解惑?”这是愣头青的做法,才交谈了没几句,云帆就要从这个老江湖身上,套取些有用的信息。事实上,是云帆以为,能遇到这个在他看来,肯定是武林中人的家伙,无论是缘分也好,或者只是一种巧合,直接奔入主题,虽然有些许的唐突,而牛逸章不是什么佳人,他厚着脸皮尝试一下,有收获也说不定。
这是唐突的话语,牛逸章有些介怀。他好笑地望着云帆,惊奇问道:“不知小兄弟如何这么肯定,我这个老头子可以为你解惑?”他以为自己普普通通一个中年人,今晚才是第一次跟对面之人相遇,事前相互之间是毫无了解的,云帆这样的话语,无疑是十分不妥的。
云帆很想说,别装了,我知道你就是江湖中人。可这样的回答,这样的借口,太烂了,他转而改称如此:“先生认识洪湖钓叟?”既然心中认定牛逸章是一个类似于洪湖钓叟的老江湖,云帆只能硬着头皮,再次抛出他这种无头无脑的判断。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亭子内,云帆似乎不会使用任何交际上的技巧,一味使用有刺的话语,这显然是失去水准的表现。如何普普通通的一个晚上,云帆居然会有这样让人大跌眼镜的试探呢?连云帆自己都有些不解,他过得不压抑,相反,一路过来的潇洒,让他以为一切的顺利,对付任何一个角se都不在话下。
本来他已因了自己的大意,或者说自大,吃过亏了。而此时的他,有几分控制不住自己,他有些不安。表现出来的不正常,控制不住嘴巴,真太他妈cao蛋了。
洪湖钓叟恰好是牛逸章的一个熟人,不得不说,云帆这家伙的运气不错,随意胡诌出来的人物,都能跟牛逸章扯上关系。这样一来,牛逸章看向云帆的目光不同了,既有jing惕,更有不解,他语气一转,回道:“阁下何人,看你年纪不大,怎么认识洪湖钓叟?”
亭子内的气氛一变,已不是刚才那种双方因缘巧合而差点往相逢共饮那种方向去,便转为了有几分的紧张了。洪湖钓叟是牛逸章的熟人,更是他的至交,他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钓叟,在这样江湖人云集的平远城里,遇到了云帆这样的人,老江湖的jing惕,不得不让牛逸章往敏感的方向去想。眼前之人,是敌是友,尚不清楚。
云帆想不到他这样没有丝毫水准的胡蒙,会带来这种他意料不及的变化。亭子内的空气像是一下子就因了牛逸章这句变冷的话,而流动得慢了一拍的样子。他摸摸鼻子,讪笑着道:“别,别这样嘛,老先生,我没有恶意。前一段i子小子曾见过洪湖钓叟老爷子,我听说过老爷子的名号。仰慕久矣。所以,我不会是你的敌人。”他总不能说自己口贱,随意提出来的洪湖钓叟,就有了中大奖般的运气,居然貌似和牛逸章牛大侠有关系,他感到了几分不真实。
看来这年头,不仅仅是佳人不可唐突,连老头子也是如此的。
虽然没能从年轻人眼中读到狡诈,牛逸章仍不愿放松。他语气淡了些,续道:“哦?小兄弟,你的话不真不假的,让老头我好生为难,不知该不该相信你才好。”他不是云帆这样的菜鸟,很有自己的判断力,是不可能轻易相信一个来意不明的家伙的。
“就我这样的身板,能给您带来什么威胁吗?”云帆苦笑着,知道因了自己的不受控制,以非常直接的手段yu从牛逸章处得来些关于江湖人士何以集中平远的消息,太cao之过急了,这是没有什么经验的生手的毛躁之处。他觉得应该要吸取教训。
“看起来嘛,小兄弟不像是江湖中人。”牛逸章又下了一个判断,显然,云帆这样改变中的态度,让他稍微放松了jing惕。量这样的没有丝毫武功底子的年轻人,是不可能有能力,对自己使出什么手段来的。
他也没有选择彻底放松,他很知道,yin沟里翻船这样的事情,并不算少。
“对,老先生,我真不是什么江湖中人。这句话是真的。”云帆特意强调一下。
“那你提到的洪湖钓叟,是怎么回事?”
“是前一段时间……”云帆粗略得将那天遇到洪湖钓叟的事情,讲了个大概,只是他将两位师兄换成了两位不相识的豪客,而自己只是路过的观众罢了。说起谎来,云帆没有眨眼,这半真半假的遭遇,起了些效果。
“这样看来,小兄弟胆子不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