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小楼,才知道所有的牢房都在地下,地下像一个大石砌雕的地下宫殿,四处扑来的都是阴凉的气息,到处都充满了阴森的感觉。两侧点着的油灯那微弱的光芒更凭添了三分幽冷。一直走到了地下的二层,打开铁闸门,监察所长官与士兵们都停下了脚步,指着走廊的尽头:“就在那里,你们自己过去吧。那是一个宽敞的单间,四周的房间也都空着,你们放心。”
意思是说的话没有人能听到是吧,看来这位长官还是精通各种道道。米洛挑眉,主管深深的弯下了腰,双手奉上一柄青铜钥匙。嘿。还给钥匙,真放心啊,就不怕他们带着人给跑了。
推着皮尔斯一直往里走。大概走了一半的时候,两边的房间里都没了灯光,看来如监察所长官所说的,都没有关人。尽头的那间里,倒是透出柔和的光芒。
到了尽头。米洛隔着铁门上的小窗口往里张望了一眼,文森特伯爵正一脸轻松的坐在灯光下查看着一张地图。她用钥匙打开了铁门,推着皮尔斯走了进去。
“你们……来了?”这位曾经的伯爵大人抬起头来,脸色带着一丝诧异,他没有想到,米洛与皮尔斯一起来了。按他的预想。只是想见一个人,达不到目的再见另一个。
他不愧是久经杀场,也混惯了政坛的人物。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看看了皮尔斯苍白的脸,然后缓缓的问道:“你恢复得怎么样。”
“只需要休养了。”皮尔斯的语气一惯的谦卑。
“皮尔斯……”到了现在,他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了,那想过了千百遍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久久才道:“凶手不是她。”
皮尔斯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总需要一个替罪羊不是吗?让她顶了这些事,比起其它六家来,更合理,也能将这次的事件降至最微小。终究,毒杀养子总比谋逆篡位或是它国阴谋来得简单。”
文森特伯爵沉呤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看着皮尔斯:“你是要为母亲报仇吗?”
这话像是一根刺扎进了皮尔斯的胸口里。米洛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他一反手抓着米洛的手掌,像是吸取了无穷尽的勇气,迎上了父亲的目光:“没有仇,母亲是自杀的,她知道那碗药里有毒。”
文森特伯爵一下子沉默了下来,良久,他笑了,笑得有些像是在嘲讽自己:“她很聪明。”他不得不说,自从她死后,他反而会时不时的忆起她来。一年又一年,她在他的记忆里一年比一年更清晰。
他的眼睛里仿佛闪过一丝的泪光,他缓缓的吐出了一句话来:“好吧,你我,所有的事就这样结束吧,文森特家族我就交到你手上了,你……比我想象的更好。”
他又抬头看了看米洛,朝着米洛点点头:“如果他有什么做错了,我最后一次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向你请求,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可好?”
米洛发觉他看皮尔斯的目光有些像色老头看她的目光,那里面包含了各种说不出来的东西。她不由的点了点头。
文森特伯爵转过了身子:“皮尔斯,珍惜你所拥有的,很多人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机会。”他随手指了指门口:“你们走吧!”
皮尔斯皱着眉,却也没有再说什么。米洛推着他静静的出了牢房,带上了铁门。
大概走了十来步,皮尔斯猛的回头看着那道铁门,喃喃问:“你说,他是发觉了,一切都是我做的。”
米洛点头:“是,也许,他真正的想尽一次父亲的责任了。”
皮尔斯的脸一下子狰狞了起来:“哼,现在想起来补偿我了?太晚了,从他把药端给母亲起,一切就没有得回头。”
“是啊,很多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米洛喃喃道。
皮尔斯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