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白起一路将孟青夏从马背上拎下,然后丢在了自己的肩上,一路带回了他的军帐,孟青夏当即觉得窘迫不堪,进了军帐,白起便将她丢了下来,好在白起到底还是手下留情了,孟青夏感到自己并没有被摔疼,身下是柔软的皮毛铺就的厚厚的床榻,一得到自由,孟青夏当即想到了白起先前附在她耳边说的话,立刻小脸涨得通红,不顾刚被由上至下丢下来而有些晕糊糊的脑袋,孟青夏手忙脚乱地立即就想躲得远一些。
可她这个念头才刚产生,白起就已经冷着脸在床榻边沿坐了下来,修长的手臂轻轻一捞,便将试图爬远的孟青夏给捞了回来,孟青夏心中一惊,人已经跌回了白起的怀里,此时此刻,离得白起越近,只会令她感到浑身不自在,况且现在在白起的军帐内,四下无人,孟青夏便更加分离地想要挣扎开了:“白起,你……你放开我!我,我难受……”
但白起可一点也不再吃她这一套,他那双诡异如深潭的蓝眸有些意味深长地轻轻眯起,然后一把将孟青夏的身子往前一拉,令她面朝下,屁股朝上,整个人跌在他的腿上,腰腹贴着白起的腿,孟青夏猝不及防,便被白起钳制了动作,挣扎不得,毕竟,她的那点力气,在白起看来,只是花拳绣腿。
不由分说地,白起抬起手,“啪”地一声打在了孟青夏的屁股上,就像……在惩戒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要知道,孟青夏现在可不只是一个孩子了,被白起这样地对待,足以让她羞愤难当。
那一掌落在了孟青夏的屁股上,令孟青夏浑身一僵,呆怔住了,忘了挣扎,随即,那被白起打了一巴掌的皮肉才隐隐传来酥麻麻的疼痛感,白起可不是在跟她闹着玩的,为此那一巴掌,是真的疼……
可要指望她红着眼眶吸着鼻子可怜兮兮地向白起讨饶,凭她的性子,那是不大可能的事,此刻孟青夏只觉羞愤难当,但白起一手便钳制了她的两只小手,另一只手随即又“啪”地一声落下了第二巴掌,让孟青夏根本没间隙可以躲。
这是……怎么回事,白起先前在她耳边说的话,即便令她羞愤,可她也只是以为,白起只是说笑而已,哪里知道,白起竟真的……
“白起……”孟青夏的脸色已经涨得通红,红得好像要滴出血来,她只觉得,那被白起打了的屁股疼不疼还是次要的,白起的这种惩戒方式,却让她无地自容,与其说是惩戒,倒不如说,他根本是在对症下药了,对付孟青夏这种犟脾气,就算罚她几棍子,她可能也未必会知道自己为什么错了,就像从前她吃的苦头可不少,但那些丝毫并没能让她长点记性,而今天她被惩戒的事,恐怕反而会让她记忆深刻。
“知道,我为什么罚你?”白起的声音低沉而悦耳,他耐着性子,给了她喘息的空档,并没有立即落下第三个巴掌来。
孟青夏已经窘迫得不行了,她只想快点逃脱白起的禁锢,就连贴着他身上的小腹,好像都因此而灼烫不已,屁股上麻麻的疼痛感已经让她的思维都有些短路了,难得地,孟青夏顺从了白起的惩罚,检讨道:“我不应该,违背你的命令,离开禹康……”
不料孟青夏这样温顺的回答并没能得到白起的饶恕,他眸光一敛,抬起了危险的唇角,缓声问道:“还有呢。”
还有?
孟青夏皱了眉,白起的问题倒是让她为难了,一时间忘了他们此刻的动作给孟青夏带了的羞愤和窘迫:“还有……因为我,还差点让你损失了心爱的部下?”
孟青夏并不大敢忘记,先前白起要降罪于湛,似乎是动了真格的,无论如何,湛怎么说也是受了她的连累的。
“你倒是想得周全。”白起嗤笑了一声,语气威严,而又带了些令人无地自容的轻嘲讽次,孟青夏的小脸一垮,便再也想不出来了,她除了犯了违背白起命令,擅作主张离开禹康的“罪”以外,实在想不出自己还犯了什么让白起不能饶恕的罪名了,况且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立了功的,人人都说白起一向是个赏罚分明的君主,为何只顾着追究她的罪,也不想想她都是为了谁才这样的。
他总说她给他惹麻烦,可这一回,孟青夏确信,自己应该是功大于过。
见这个孩子,没有半分检讨,反而一脸气愤地模样,白起微微地皱了眉,语气也严肃了下来,若说先前他还有些捉弄她的意味的话,此刻的白起,虽语气平静,甚至算得上温和,但却是严厉而威严的:“这件事,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我必是要奖赏他的,但身泛险境,为我解决‘后顾之忧’的人是你,既让我感到意外,也让我生气……”
“白起?”孟青夏心中一怔,白起已经将她从他的腿上捞了起来,令她坐回了他的身旁,忽然得到自由的孟青夏仍是有些不明所以,白起,为什么要这么说……
心中有什么东西,微微地沉淀了下去,孟青夏睁着一双眼睛,她的双眸犹如夜空中的星辰一般璀璨明亮,灼灼地流淌着寂静的光辉。
她并不知道,白起无法控制自己的怒气,甚至险些降罪于尽忠职守侍奉在他左右多年的湛,这些,都不是因为孟青夏违背了白起的命令,而是因为,她不顾他的苦心,令自己身泛险境,或许会带来不可挽回的糟糕劫难,今天她能一切顺利,成功为他解决后顾之忧,安然地在这里惹他生气,也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任何事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