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择取捷径是最快也最方便的办法,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最好还是绕开栾崖岭从后面绕过去为好。”孟青夏行事谨慎,她的戒心从来就很重,总之一切还是小心些为好,在这里能遇到阿修和阿观,对孟青夏而言也是件值得她高兴的事,否则她或许真的无法肯定,自己能否顺利坚持到白起那,对于前方的道路,孟青夏也不是很有把握,她只知道栾崖岭是出征在外的白起回到禹康地界必经的一处险和崖岭,毕竟在成功讨伐三苗,大获全胜,即将要回到自己的封地的时候,人们难免会放下戒心,选择一条令疲惫不堪的士兵们能够最快回到栖息的家乡的捷径,但孟青夏跟在白起身边的日子也不算长久,迷途是最坏的可能。
“你说得不错,但这其中,难免要多费些周折,你还行吗?”阿修有些担忧孟青夏的身体状况,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奴隶,能有这样的胆识已经够让他佩服了,可是若是孟青夏这时候说“不行”,他恐怕会有些为难,这里离禹康城已经很远了,留下这小奴隶一人,他们都不敢放心,但若让他或是阿观留下来保护他,他们任何一个人也没有把握,没有了彼此的照应,中途会不会出什么状况,坏了白起大人的事。
“这不算什么,我也有些意外,但感觉我的确还撑得过去。”孟青夏扯了扯嘴唇,面上露出了一道澄澈又自信的笑容来,看得阿修那两个年轻的少年都忍不住愣了愣,微微红了脸来。
“那,那就好……我们不要再耽搁了,赶在白起大人抵达之前,我们快走吧。”阿修轻咳了几声,他那脸红的弟弟也才跟着回过神来,皆若无其事催促着孟青夏赶快出发。
情况确实紧急,孟青夏点了点头,事实上,已经风尘仆仆了几日几夜,无论是孟青夏还是她的那匹黑色马儿,都有些精疲力尽了,但好在那匹棕色母马出现以后,孟青夏身下的那匹黑马好似又重新灌满了精力一般,跑得十分飞快,孟青夏只得咬着牙,拽紧了缰绳,挺直了身子,全神贯注地凝聚了所有注意力,以此避免自己被甩下马背来,拖了大家的后腿。
因为绕了远道,不免要多耽搁几日,山道上崎岖难行,时刻还得防止着积雪覆盖,打滑踩空酿成悲剧,但好在一路上都很顺利,想必再过不久,他们就可以追上白起的大军了,一路上,孟青夏与他们二人倒是并没有遇到什么伏兵,他们不眠不休地赶路,实在累了,便找一处平缓的高地闭眼休息上一两个时辰,渴了饿了,便就着融化的冰雪进一些又冷又硬的干粮,许是经过这几日的折磨,孟青夏驾驭马匹的本事大有长进,有时还能借助娴熟的驾马技术坐在马背上闭上眼睛休息一会也不会被甩下去。
夜色渐渐地沉了下来,夜里的寒风阵阵,足以令人瑟瑟发抖,马蹄声在雪道上嗒嗒飞逝而过,仿佛融进了这夜里。
眼见着就要离开栾崖岭地界了,阿修阿观不免要放松了警惕,他们的心情也随之开阔了不少,但孟青夏仍是绷着一张小脸,这让他们时常不能理解,总觉得这个小奴隶老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一点也像个孩子。
“我看前面不远处就可以走出栾崖岭地界了,一路上都很顺利。”阿修的语气轻松,想要以此安慰总是一脸凝重的小奴隶。
“是啊,虽然擅自离开王城是我们的不对,不过和白起大人的安危相比,这些都不算什么,你不必太过紧张……”
咻!
正在说话间,忽然一道破风的声音从黑夜中逼近,霎时间刺耳了起来,刺骨的杀意从这寒风中像是潮水一样蜂拥而来,阿修和阿观那两张俊秀的脸上皆闪过一丝错讹,他们大概谁也没有料到,在他们所有人都以为可以完全将戒心放下来的时候,会突然遭遇埋伏!
电光火石之间,孟青夏的心底猛烈一沉,整个人骤然警惕了起来,虽然早有预料,但那一切还是发生得太快了,夜色中,她的目视能力不及阿修他们刁准,但就算她再傻也知道,这一箭不过只是个开始,今夜恐怕是不妙了,尽管他们已经小心再小心了,但孟青夏的运气一向不好……
在这种时候,那些费尽心机埋伏在这里的人自然将多数精力都放在了对付白起身上,毕竟他们要对付的白起,可不是个可以让人轻视的人,但姒纵疑心如此之重,当然不会希望有人能够顺利通过栾崖岭地界向白起通风报信。
时间仿佛被放慢了一般,孟青夏僵直住了身子,睁大了眼睛,任由寒风如刀割,迎面扑来,那剧烈收缩的瞳孔,在破风的利箭迫近她之时,她方才看清了那冷厉的尖锐一端……
“小心!”
天旋地转之间,孟青夏的背部着地,冷厉的风箭咻地一下自头顶上空擦过,好在地下积雪甚厚,在呛进了一大口冰雪之后,孟青夏满身冰雪和泥土,灰头土脸地在地上稳住了身形,避开了刚才那一箭,在那一瞬间,及时将她从马背上扑倒的,正是从后面追上来的阿修。
不远处的阿观已经与人打斗了起来,看得出来,他们遇到的埋伏兵力并不算多,但这里只有他和阿观二人,还要保护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奴隶,也实属吃力的了,阿观的身手不错,他们兄弟俩虽然年轻,也没有太多的征战精力,但既然是被白起亲自看中的人,自然不会让人失望,看着自己的弟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