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许攸首先咳嗽了两声,淡然道:“在下倒想听听,那些马匹,曹阿瞒愿意出多少钱呢?”
“大胆狂徒,不得无礼!”袁熙故意一拍桌子怒道。
“哈哈哈,”许攸昂天大笑道:“小儿还不知道吧,我跟你家曹丞相从小一起长大,那时我还把他揍哭过呢,叫他一声阿瞒又怎么了?
当着他的面,我也是这般叫他。”
“住口!”袁熙表现的须发喷张,怒不可遏,似乎随时都要拔剑而起,向许攸砍过去。
许攸对袁二公子的表演很是满意,一切尽在掌握。
去卑看着双方吵了起来,心中却暗自窃喜,他们吵得越凶,一会儿抬价越狠,马匹越能卖个好价钱。
最好能打起来才好呢。
去卑装作淡定的道:“都别吵了,你们都是我草原上的客人,吵架是没用的,还是谈谈正事吧。
既然袁公使者想让曹公先说,那就请贵使出价吧。”
袁熙咬了咬牙道:“我们出……两万五千钱一匹。”
“多少?”去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眼看着袁熙。
平常马匹都卖到了三万钱,如今双方竞买,他原以为价钱能抬上去,哪想到“曹氏使者”出价反而低了五千钱。
“曹公就是这么说的?每匹两万五钱一匹?”去卑不可思议的问道。
袁熙本来就是来搅和的,点点头肯定道:“正是,我家丞相临行前就是这么安排的。”
“可恶!”
去卑气的一拍在桌案,震的桌面上的茶碗都跳了起来,厉声自语道:“本王以为那曹丞相还算个朋友,哪想到竟然这么看不起我草原人,以为我们这些马匹卖不出去了是么?
他也欺人太甚了。”
随即去卑气呼呼的转头问许攸道:“不知袁公出价几何?”
“我家主公出三万钱一匹,”许攸淡然道。
去卑不死心的看了看袁熙道:“听见了没有,袁公出价三万钱,如无意外,本王可要将这批马匹卖给袁公了,那可是三千匹良马,能组建三千骑兵的。”
袁熙却耸了耸肩膀,略显可惜的道:“袁大将军财大气粗,非我们曹丞相所能比,大王想要卖给袁公,我们也没办法。”
“你……”去卑没想到眼前这“曹操使者”竟是如此无欲无求,无论怎么激将都不肯再往上加价了,他互相往上抬价的目的便没有达到。
去卑只好再看向许攸,问道:“这价钱也太低了,是否还有的商量?”
虽说三万钱也没有达到他的心理价格,但至少这袁公使者报出的价钱还算靠点谱。
看着气急败坏的去卑,许攸心中早已笑开了花。
有袁二公子在那边衬托,成功将去卑气的暴跳如雷,他许子远的计策已经成功了大半。
虽说回去之后,大功自然还是袁二公子的,但是他作为随行谋士,能料敌先机,运筹帷幄,将草原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份功劳谁也不能抹杀掉。
那田丰、沮授、郭图、审配来了,能做的这般完美么?
唯一令人担忧的就是,万一袁二公子演的成功过了头,被去卑给一刀咔嚓了,可就不好玩了。
“恐怕不能再多了,”许攸捏着胡须,微微摇摇头道:“大王这么一大批马,天下能出得起钱的买家并不多。”
“难道我们不会分着卖么?”去卑着恼道:“如今你们南方诸侯割据,谁不想组建骑兵争抢地盘?
我们这批马,不愁卖不出去。”
“大王恐怕还是不太清楚当今天下大势,在下不妨给大王讲解一下,”许攸乃是能言善辩之人,侃侃而谈道:“当今天下虽然割据之诸侯不少,但实力强大者,不过我家袁公,以及河南曹阿瞒,再往南江东有孙策,荆襄有刘表,蜀中有刘璋,西北有马韩,仅此而已。
孙策割据江东,以水军为主,且诛杀士族过多,立足未稳,税收不济,应当拿不出钱买马。
西北马韩,自己就能养马,自然也不会跟大王来买。
至于刘表刘璋,只想据坚城以守,并无扩张野心,所以也不会来跟大王买马。
故而大王的买家,唯有我家袁公与曹阿瞒而已。
方才曹瞒使者报出的价钱远低于我家袁公,大王这么多马不卖给我们,又能卖给谁呢?”
一番话,令去卑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们草原人并非与世隔绝。
相反他们为了卖马,也在时刻注意着天下大势,并花钱请一些有识之士给他们讲解,谁才是他们潜在的买主。
其实跟许攸分析的差不多,孙策是想买,但是立足未稳没有钱,马腾韩遂自产自用就够了,同时也没钱。
刘璋与刘表倒是有钱,但是那两人都只想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据城以守当然是最有效的办法,即使买马也买不了多少。
马匹是野战用的利器,只有想要领土扩张的诸侯,想要远程打击敌人,才想着组建强大的骑兵。
当今天下,有野心,有实力的诸侯,的确只剩下袁绍与曹操了。
如今曹操又已经排除,那的确就只剩下袁绍。
可是让去卑依然以三万钱一匹的价钱卖给袁绍,却心有不甘。
他想了想道:“请先生稍稍休息,待本王前去禀报大单于,再做决定。”
“大王轻便,”许攸云淡风轻的道。
摒除了曹氏的使者来争抢,他已经吃定了去卑,草原人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这时候,突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