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宠没有料到,这位丁郎君竟然下定决心要抓曹震了,看来此少年在贵胄子弟当中还算是有正义感的。
要是换了其他人,死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女子,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还不是该吃吃该喝喝。
“抓人!”满宠命令道。
“诺!”衙役们领命呼啸而去。
这时候赵云在旁边小声问道:“主公真的要为这些不相干的女子,去得罪曹震?”
丁辰看了他一眼,正色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人人相亲,人人平等,天下为公,是谓大同。’
就算是皇帝,也没有无缘无故虐杀这么多人的权利,更何况他曹震?”
其实就算丁辰已经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而且也已经见过了那么多的死亡,甚至他亲手派人烧死过三千敌军,但是他依然无法做到视生命如草芥,依然对死亡存着敬畏之心。
也许这就是他跟这个世界的人最大的不同之处。
这一百多女子,即使不被杀,大部分也会饿死病死,但这不是她们被杀的理由。
丁辰希望帮助满宠抓出元凶,并绳之以法,或许就是为了所谓的公道吧。
“天下为公,是谓大同,主公这话说得好,末将记下了,”赵云听着这话极为入耳,不免发自心底的赞叹。
一个时辰以后,天已过午,丁辰感到饥肠辘辘,突然听到耳边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们这帮狗奴婢疯了不成?不看看小爷是谁就敢抓,满宠呢,让满宠那老小子滚出来,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只见曹震已被套上了镣铐,被数名衙役推搡着进来。
满宠走上前去,不卑不亢的道:“满某虽然官职卑微,但也是这许县父母官,你一介布衣竟敢辱骂朝廷命官,只这一条,便够重责你二十大板。”
“你敢?动小爷一下试试?我父亲跟随伯父率军出征,你竟敢抓我,谁特么给你的狗胆?”
曹震虽然被衙役的锁链给锁住了,但是依然跳着脚破口大骂。
他陡然看到假山旁边的丁辰,稍微愣了愣神,惊奇道:“子文,你怎么会在这里?
好啊,怪不得满宠有恃无恐,莫不是你在给他撑腰吧。
别不自量力,跟伯父谁亲谁疏,你自己要掂量清楚。”
曹震自然有恃无恐,就算伯父比较赏识对面的丁子文,但是对方毕竟姓丁,是外人。
而自己才是曹氏子孙,若真起了争执,所有亲眷都会帮自己人而不会帮外人。
满宠有些担忧的看着丁辰,现在是曹氏亲贵子弟之间神仙打架,他这个许县县令已经不够看了。
就见丁辰缓缓举起手中长剑,淡定的看着曹震问道:“你可认识这把剑?”
“大哥的剑?怎么会在你手里?”曹震瞳孔微微收缩。
“我来时大哥曾说过,持他的剑,任何牵扯此案者,神挡杀神,鬼挡杀鬼,你要不要试试?”丁辰玩味的笑了笑。
“你……”曹震顿时语塞,别人不好说,但是他明白在大哥的心里,丁辰那个表弟恐怕要高于自己这个堂弟。
曹震的气焰顿时消了许多,低声嘀咕道:“有话就问好了,何必把我当街抓来,让我难堪。”
丁辰冲满宠摆了摆手,示意他来审问。
满宠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心想这丁郎君还真是沉得住气,手里拿的是尚方宝剑,那还担心什么?
“你可认得醉荫楼一位叫小樱的花魁娘子?”
“当然认识,”曹震道:“满京都的贵胄子弟哪个不认识小樱娘子,不过我去青楼消遣,也不犯法吧?”
“自然不犯法,”满宠道:“只是小樱死了你知不知道?”
“小樱死了?这我哪知道?汤阴楼已经被你满府君封闭,我也有大半个月没去过了,再说我跟小樱不过是逢场作戏,她一个婊子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上月下旬,从汤阴楼传出不利于丁郎君之谣言,你可知道是谁传出的?”
“是关于子文有龙阳之好的事吧?我还是后来才知道的,”曹震不怀好意的看向丁辰笑道:“我说子文,你到底有没有那爱好,要是真有的话也没有关系,哥给你介绍几个同好。”
“滚蛋!”丁辰面无表情的道。
满宠继续问:“这栋宅院可是你的?”
“以前曾经是,”曹震晃着肩膀轻蔑的道:“你满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我父亲奉我伯父之命率军扫荡中原黄巾贼寇,这些宅邸也就成了无主之地,那时这些宅邸自然都是我的。
后来我父奉命西迎天子,并重建许都。
为了筹钱,便把这些宅邸贱价出售,这宅院就跟我再没关系了。”
“你可知道这宅院后来卖给了谁?”
“这我哪儿知道。”
曹震一推六二五,把所有事情都撇清了关系。
这要是普通人,满宠就该下令动板子了,先打个半死,许多不知道的也就知道了。
可曹震不是普通人,要是没有真凭实据动了他,将来曹洪的愤怒,满宠可承担不起。
满宠看了丁辰一眼道:“先把嫌犯曹震收押。”
“喂,我都说了你还关押我,”
曹震跳着脚怒道:“告诉你,小爷还就不出来了,有本事你把小爷关到我父亲班师。”
曹震被强行拽了下去,满宠揉着眉心道:“丁郎君,我这就去查探此间宅邸卖给了谁,想必也不难查。”
丁辰道:“我也要回去向兄长禀报此案,此事乃一大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