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围是围住了,却如同一群绵羊围住了一簇猛虎一般。
猛虎在中间纵横冲杀,羊群根本不能对他们构成伤害。
陷阵营不愧为当今天下最顶级精锐军兵,他们不止勇猛,还特别善战,每一个人都掌握着高超的杀人技巧,说以一当十丝毫不为过。
很快的,三千曹军在八百陷阵营的绞杀之下,近半数惨死。
即使没死的,也在没有再打下去的斗志,纷纷向后撤退,夏侯兰想要止都止不住。
在后面观阵的夏侯惇也急了,也顾不得安营扎寨,赶紧命令手下军兵开始结阵应对。
两军交战勇者胜。
明知道对方厉害硬着头皮也要硬拼,要不然主动撤退,被对方追着屁股打,很容易变成溃兵,到时会输的更惨。
夏侯惇也是血性勇猛之辈,自然不可能认怂,指挥手下七千军兵,迎战陷阵营。
陷阵营也当真强悍无比,在高顺的率领下,虽然面对十倍于己的曹军,依然毫无惧色,纵横拼杀。
也是因为夏侯惇目前率领的这支军队,不是当初战力最强的青州兵的缘故,陷阵营的军兵没死伤多少,但是曹军却是尸横遍野,成片成片的被斩杀,继而被马匹踩烂胸腹,五脏六腑淌的到处都是。
在人群中,高顺突然长枪一指夏侯惇的战旗,大声吼道:“随我向那边杀!”
随即那股黑色钢铁洪流跟随高顺,向夏侯惇这边冲了过来。
在这冷兵器的战场上,战旗便是军兵的主心骨,军兵可能看不见主将在哪儿,但是只要看见战旗还在,就会继续战斗下去。
所以冲击敌军最好的方式便是冲击战旗,而防守一方也必须保护住自己的战旗不倒。
这支曹军虽然跟随夏侯惇不久,但是夏侯惇带兵很有特色,他为人清廉简朴,所得赏赐全部分给手下,即使有违反军纪者,他也极力包庇,这样的主将自然深得军心。
见高顺率领陷阵营向战旗冲了过来,许多军兵顾不得军阵了,不由自主的以自己血肉之躯组成人肉盾牌,挡在陷阵营的冲击路线上。
于是曹军前赴后继,陷阵营越杀越多,很快曹军尸体就堆的老高,但是依然有数不清的曹军冲了过来,踩着同伴的尸体,用自己的身躯为主将挡枪。
可曹军毕竟是有数的,在陷阵营这般屠杀之下,人数越来越少了。
此时战旗下的夏侯惇攥紧长枪,眼睁睁看着手下军兵为了给他挡枪,被敌军一个个挑杀,他早已气的双眼通红,气血上涌。
夏侯兰撤了回来,高声道:“将军,这敌军凶猛,末将替您守在这里,您先撤吧。”
“我是能扔下这么多兄弟,单独逃跑之人?”夏侯惇恶狠狠的瞪了夏侯兰一眼。
这时候夏侯惇的亲兵也在旁边苦劝道:“夏侯将军,就让我们阻拦住敌军,您先撤吧,您留下有用之躯,才能杀回来为我们报仇啊。”
“今生有幸能与将军并肩作战,死不足惜,”有个娃娃脸的少年亲兵道:“将军,您不走,我先走了!”
说着,那娃娃脸亲兵骑着马,向陷阵营冲了过去。
他刚刚与敌军接触,还没交手,便被敌军一枪扎透脖颈,口中血沫子喷出来,摔下马倒地身亡。
紧接着又一帮少年亲兵冲了过来,他们回身对夏侯惇嘶吼:“将军,快走!”
然后一个个悍不畏死,向陷阵营冲锋,有的甚至一跃跳到敌军军兵的马上,用牙咬,用头撞,试图以命换命。
但陷阵营都是身经百战之辈,经验远比曹军那帮娃娃兵丰富的多,在娃娃兵们跳过去的时候,他们长枪早已举起来,就等着娃娃兵主动往枪尖上撞,串人如串糖葫芦一般。
夏侯惇在不远处看着这些少年生命一个一个被斩杀,心里早已如刀绞一般。
他善待士卒并非是演戏,而是真的把军兵当兄弟看。
可是现在这帮兄弟,却如同碰上了怪兽一般,即使拼上自己年轻的生命,依然不能撼动怪兽分毫。
“敌将三千奈我何,只为兄弟战今生,”夏侯惇怒吼道:“我何俱哉?”
此时他气血翻涌,已不想撤退,而是有了与兄弟共同战死沙场的想法。
至少以他的武力,能拼杀对方不少人,不至于像那帮少年亲兵一般,被对方碾压。
夏侯惇攥紧长枪,正想上前拼命,突然“嗖”的一声,不知何处飞来一支羽箭,正中他的左目。
夏侯惇大叫一声,捂着眼睛栽下马来。
夏侯兰等人大惊失色,赶忙围了过去,把主将搀扶住。
夏侯惇强忍着疼痛,抓住羽箭的箭尾大叫一声,把羽箭拔了出来,箭尖上带的正是他血淋淋的眼珠。
“父精母血,不可弃也!”夏侯惇大呼着,将眼球一口吞下。
周围军兵看了,无不骇然。
而此时高顺已经冲的很近了,也看到了夏侯惇中箭落马,拔剑啖睛,高顺高声喝道:“随我诛杀曹将,结束战斗。”
他手下的陷阵营打仗从来都是以少胜多,今日以八百人冲杀曹军一万,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轻车熟路,小菜一碟,仅仅在功劳簿上又记了一笔而已。
同时心中又产生了一缕蔑视,看来所谓势不可挡的曹军,战力也不过如此。
他正准备催马上前,突然就感觉脚下一阵微微颤动,远处一哨近千人的骑兵飞驰而来,打的正是曹军的旗号。
为首一员青年将领,一马当先。
高顺冷笑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