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不解她这句问话是何用意,只道:“魏延是个粗人,只懂舞刀弄枪,自是认为这能给以人重创的是锋利兵器。”
“再锋利的兵器,伤人时,多不过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丹凰摇头。
魏延未再开口,目露疑惑看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丹凰行走的脚步微顿,目光朝四周看了看,这繁华的街道上不知何时已聚集了许多人,只一眼,她就收到多不胜数的冷嘲目光。
她收回目光看着前方,又继续向前走着。
“有形的兵器,带来的都是可痊愈的伤口,唯有一样,它无影无形,且伤人于无形,被伤者,毫无治愈的可能……”
听她说的神奇,魏延忍不住开口问道:“那是什么?”
“魏侍长不知道吗?”丹凰仰头不解看他,而后视线转移,落在前方长长的街道上,喃喃自语,“我以为你知道呢。”
言罢,她突地嗤嗤笑了起来,因笑而弯弯的眉眼,藏起了她眼底的冷冷湿意,“是人心啊……这由心掌控的言论,才最是伤人呢。”
恍惚间,丹凰仿佛又听到那如铃的脆响,儒慕地对自己唤着姐姐的声音,依稀又听到那句‘我最喜欢姐姐’的言论。她伸手附在胸口,感受着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却依旧痛彻心扉。
魏延沉默不语,更不知该说什么。
“魏侍长,连话都不愿与我多说吗?”看他沉默,丹凰目不转丁望着远处漫长的街道,“这条路,一个人走,不知还能撑多久。”
她的声音很低,如空谷幽兰般,只响彻在魏延耳边,仅他一人听到。
魏延别开眼,不忍看她,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喑哑:“对不起!”
发自肺腑的真诚歉意,听在丹凰耳中尤为刺耳,她的声音突然冷下来,如寒冰烈骨。“我不接受!”
她目光森然冷冽地望着街道尽头越来越显,越来越近的皇城,“今日所受的屈辱,我一一记下,若我不死,必当重还!”
魏延呼吸一窒,眼中尽是复杂之色,这之后的路程,两人始终沉默以对,再无对话。
临近皇城脚下时,来迎的守卫早已等候在那,引领者丹凰走入皇城,离去前,丹凰背对着魏延,冷淡开口:“我知今日之事并非你嘱意,来日我索要偿还之人自也非你,而是让你这么做的人!”
话落,她毅然的踏出进入皇城的脚步,带着绝然的傲骨,夹杂着红裳的凋零,惊艳了这皇城外所有围观之人。
她不知,自己将要面对的会是怎样的劣况,只这一刻,她知,她的心有多痛,来日就会对敌人越重!
被留在皇城口的魏延,驻足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她每踏出一步,他都恍惚能见到她的脚下绽开着一朵红艳的花,美丽惑人的同时,又含着致命的气息。
他不知,这来自地狱深处的美艳红花,才是那勾人魂魄的索命绳!
耳边荡着丹凰在与他擦身而过时,留与他的一句话。
“不是每一句道歉,都能换来一句原谅!”
魏延刚毅的唇角扯出苦涩的弧度,他后悔今夜接下这件看似无关紧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