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情又拉拉杂杂与知义说了好些废话,什么路上多加小心,要照顾好嫂子和孩子,不可贪快而让孩子们受苦,云云,说到最后,如情也觉没什么可交代的,本想回去侍候那位大爷,知义又开口了。
“李骁那个庶长子,”知义斟酌着语言,“这孩子养在你身边倒也适合。不过,毕竟是庶长子,你也不要掉以轻心,必要时,可把他交给老大或我……毕竟与李骁也有多年情份,我自是不会让他走上歧路,也不会让他成为你的威胁。”
如情泪水夺眶而出,扑在知义怀中,哭得唏里哗啦,哽咽道:“哥哥对我这么好,妹妹却无以为报。这般处处为妹妹着想。”其实,她先前也曾这样自私地想过的,若这个庶长子当真不好教养,她也会说服李骁把这孩子交给知礼或知义,相信以他们的正气与潜默移化,应该不会让这孩子长歪。可是,她也只是打算而已,想不到便让知义给主动提了出来。
知义任由如情抱着自己,过了好一会,这才伸出手来,轻拍她的肩,“好了,大好的日子,别哭哭啼啼了。”见如情搂着孩子吃力,便把玉姐儿抱了过去,“你二嫂还在里头,进去和她聊聊吧。”
如情胡乱试了泪水,点头。
三年时光过去,余氏已从局促的小官吏千金的身份出落成主事精干的贤内助了。说话行事早已有一套章法,想来陪嫁的何妈妈及知义这个强大的夫婿也是功不可没。
余氏一边吩咐下人把箱笼行李抬到马车上,一边让人砌了茶来,招呼着如情坐下吃茶,“这些箱笼早就整理好的,只需抬到车上便成了。不过就是到处都乱糟糟的,妹妹别嫌弃,快做呀。”
如情说:“嫂子,玉姐儿这么小,嫂子身子都还未恢复过来,又要长徒跋涉,多累人呀,二哥哥也真是的,一点都不体贴人。”
余氏笑道:“原来打算只呆一个月的,可谁知还出了这么些事,就索性放个长假好好聚聚。你哥哥最不放心的就是妹妹你,如今瞧着你过的也还好,这才把心落到肚子里。”说着又想到什么,一脸欲言又止的。
如情奇怪,“嫂子有话但讲无妨。”
“呃,昨晚,妹夫睡的还好吧?”
如情狐疑纳闷,“昨晚王爷睡的还真不错,怎么了,嫂嫂干嘛这么问?”
余氏实在有些难以启口,“那碗给王爷的汤,其实并不是解酒汤,而是安神汤。”
如情木住,忽然有些啼笑皆非,“嫂子为何要给我家王爷弄个安神汤?”
余氏吱唔了半天,这才道:“这是你哥哥的意思,他本来是想灌醉妹夫的,可没想到妹夫酒量奇好,这才出此下策……”
如情木住,她仍是不大明白,知义为什么要灌醉李骁,灌不醉,又给安神汤。
余氏见如情一副不解的模样,暗叹口气,也顾不得诸多顾忌,一口气说完,“我听说,妹夫在闺房里很爱折腾,为怕你今早起不来,这才出此下策。”当然,余氏还没有说完整,知义原只打算把如情灌醉再让人送回王府,可惜他也没料到李骁也会跑来,也就索性把李骁灌醉,可惜李骁酒量奇好,就只能改弦易辙了。
如情总算明白知义打什么主意了,脸腾地红了,不知该骂这个阴损的兄长,还是该感谢他对自己的关心。
如情也想着这个时候,估计李骁也醒了,还是赶紧回去侍候这位大爷吧,可余氏却有一肚子的话要与如情讲,“妹妹还记得黄子敬么?”见如情茫然,又加了句:“她的夫人,是代王妃妹子。”
如情恍然大悟,问:“想起来了,好端端的,干嘛提起她?”如情脑袋灵光一闪,“可是黄家,出事了?”
余氏点头,“那黄家暗通靼鞑,已是罪据确凿,去年一家子便被问了罪。男的全被腰斩,女的打入贱籍,昔日你曾见过的黄小姐,嫁了人也给问罪自谥了。黄家最小的一个小姐,被卖入教司坊,后来被当地一名富绅买了来,送到你哥哥屋子里。”
如情木住,以知义如今的地位,被送美人也是寻常事,可,知义会接受么?
余氏语气欣慰,“你哥哥是个好的,他给拒绝了。可惜那可恨的没脸子的东西却死活要送到你哥哥屋子里。你哥哥无耐,便让我找个日子再把此人打发了,没想到这丫头对我又哭又求的,指天发誓要为奴为仆侍候我,绝不会有非分之想,只求我给她一个容身不地,不要被卖出去受那贱踏之苦。我瞧着这姑娘也怪可怜,便一时心软把她留下来,只让她在做些杂活。可没想到,这丫头却是个两面三刀的,三番五次的跑到你哥哥面前装乖卖巧骚首弄姿的,后来你哥哥恼了她,便把她丢到浆洗房去了。可没料到,这丫头还厉害着,居然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给逃走了。”
如情哦了声,问:“嫂子与我提及此人,应该还有别的交代吧?”
余氏点头,“这丫头倒也有几分本事,前阵子,我又在杨家瞧到了她。”
“杨家?”如情神情肃穆,“可是庆昌候的杨家?”
余氏点头,“正是,也不知这丫头使了何手段,居然成了杨家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头了。”余氏说起这事来,也觉得这里头透着古怪,“那丫头也认出了我,想不到此人倒是个人物,见我认出了她,也不慌张,居然大大方方与我请安。我反而不好揭穿她的身份了。”
如情蹙眉深思,杨家是开国之初封的候爵,三代经营下来,自是显贵,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