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善气得横眉倒竖,“你!”
如情坦然直视她,轻轻一叹,“二姐姐,咱们同样是现代人,又有幸成了姐妹,妹妹这才好心劝上两句,不要太小看古人了。更不要小看女人。尤其是古代的女人。”
古人从来不笨的,知礼五岁已能识千字,十岁能独挡一面,十五岁过秀才,十八岁中进士。知义三岁能舞刀,五岁玩枪,十岁能以一挡三个大汉,十五岁已能上战场立战功了。如今,才二十四岁的年纪,已是功名在身的大将军了。放到现代去,谁能这样的成就?
如真十五岁嫁人,十九岁生子,二十二岁随丈夫来到京城,买房置业管教奴仆生儿育女全是她一人操办,现在也不过二十有五的年纪,现代二十五岁的女人还在做什么?好些的已进了工作岗位,差些的估计还在啃老呢。
她和如善虽然顶着现代人的思维,但如果真要十五岁就嫁人生子侍候公婆并管家理财,估计也只有抓瞎的份了。
如善默然,大抵是认同了如情的话。不过很快就挺直了背肩,语气坚定,“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我不会认输的。等着瞧好了,我一定会活出一片天地来,让先前瞧不起我的,打压过我的后悔曾经那样对我。”
如情起身,“那就恭祝姐姐心想事成了。”
果然是道不相同,不相为谋呀。
*
第二日,艳阳高照,毒辣的阳光几乎把迎亲的队伍给晒成肉干。
迎亲的队伍从豫郡王府一路骑马至方家,也要半日时辰,这般毒辣烈日,豫郡王世子李掠身子娇贵,经不得暑,当然不可能亲自骑马来迎亲的……这回前来的只是王府的管家之子代为迎亲。
因为新郎官并未在现场,所以传统的一系列迎亲习俗全都免掉,知礼性子冷淡,为人老成,自也不屑像其他家那样,忤在大门口念几句诗来为难新郎官。知廉原本打算摆摆舅子威风,可惜却被林氏给拉到别处做事去了。林氏何氏倒呆在如善的屋子里,一个折被一个理床单,纷纷说了些应景的喜气话,并未按习俗,故意为难新郎官,所以迎亲队伍很是顺当地把新娘子接了出来。
穿戴一新的如善,顶着红头盖子,在婆子的挽扶下,跪拜了方敬澜夫妇,方敬澜目光复杂地念了句“孝顺公婆,不得任性妄为”,李氏斜着双眼,说了句“好自为之”,然后如善被知廉背出方府,上了花轿。
待迎亲队伍远去后,李氏总算吁了口气。很好,按着份例与如善准备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几乎都是官中所有。在京城官宦之家,不算越矩,也不算寒碜,以如善庶出的身份,及方敬澜三品的官位,嫁妆刚刚够好。虽然有好些只是虚抬,但那又如何,庶女再是高嫁,总不能越过嫡女去吧?
并且,方家也不是钟鼎鸣食之家,能有这些嫁妆,也已尽力了。
*
虽然李氏如美都不看好如善在豫郡王府能有多大生存空间,但,如善的回门礼却是风光且热闹的。
一袭大红真丝织金鸾凤云纹广袖华服,衣裳下摆及裙裾下摆都绣有挑金线雉鸡纹案,规整的朝天如意髻上簪着亮晃晃的五凤朝阳金丝锣珠镶红宝石的大凤头钗,耳坠红宝石滴珠嵌赤金流苏耳环,胸前垂挂着双鱼送吉赤金璎珞红宝福锁项圈,腕子上各套了一对金亮亮的龙凤金镯,如善这一身打扮,不可谓不华丽,整身金光耀眼,富贵堂皇。
李氏看得眼都直了,暗自恨道,这善丫头这身衣裳是什么时候赶做的?豫郡王妃很不待见她,哪会送她如此华丽的衣裳。若是在娘家赶制的,方府三品官儿,这织金鸾凤衣裳及五凤朝阳凤凰株叉可就大大越制了呀。
如善与李掠一并向老太君及方敬澜夫妇磕头行礼,老太君神色淡淡的,不过倒也穿得精神。方敬澜仔细打量了李掠,一身大红绣暗纹蟠螭蜀锦长袍,头戴青金双色紫金冠,倒也唇红齿白,玉树临风,与如善站到一块,一个娇媚,一个俊逸,倒也般配,并见李掠诸多维护如善,先前那气恼郁积的心总算稍稍抚平了些。
但李氏可就不一样了,见着如善这一身穿着,及李掠文质彬彬的又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世家公子气息的谈吐,心里气堵得厉害,先前的得意劲儿早已跑到呱哇国去了,斜着一对眼,语气阴阳怪气的很,“世子,我家如善,还令你满意吧?”
李掠身份不比寻常,李氏再是嫉恨,也不敢乱了分寸,是以话语绵长,带着五分不甘及五分嫉妒。但语气却是轻柔。
李掠望了如善一眼,如善娇羞掩面,白里透红的脸蛋上闪过一抹羞涩与红晕。
一旁的如美看得火起。
李掠拱手道:“如善知书知理,温驯柔软,又胸怀豁达,识文断字,女婿最是满意不过了。”
其实,抛开个人恩怨不谈,如善确实生得美,与张姨娘一样,柳眉杏眼瓜子脸,全身上下无不透着股妩媚劲儿,见惯了美色的李掠被吸引也是再寻常不过。
如情是这样想的,但如美却是一肚子窝火了,左看横看都看如善不顺眼,她盯着如善身上的衣裳,故作惊讶道:“咦,二姐姐,你这身衣裳,好生气派。是你自己带过去的吗?”
如善理了理身上的织金鸾凤云纹锦裳,笑得很是端庄,“这是世子特意替我赶做的。”在李氏母女齐齐变色的目光下,慢悠悠道:“世子说,我的陪嫁衣裳全是些半新不旧的衣裳,做工布料也都是下乘的,恐穿了有侮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