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只是方敬澜对外的说辞,主要目的是召告天下,我家的姑娘是真的不稀罕嫁入靖王府的。听说要嫁入王府,还给伤心的落了病,听在不知情的外人耳里,果真感叹方家不愧为书香门弟,视权贵名利如粪土。
消息传至豫郡王妃耳里,豫郡王妃将信将疑,便派了如善回来视擦军情。美其名曰,看望关心一下妹子。
如情当然知道如善不会真的来关心她,只是淡道:“多谢姐姐关心,其实我并无大碍的。只是爹爹和哥哥们总认为我会想不开,成天派人盯着我。其实,我又有什么好想不开的,靖王府也罢,何家也罢,总归是要嫁的。其差别只在于,一个看则富贵却如覆薄冰,另一个各方面都好却又如镜中花水中月。可望不可求罢了。”
如善心中一动,“这么说来,妹妹当真不愿嫁给李骁?”
如情望她一眼,苦笑一声:“我若说不嫁,就真的敢不嫁么?你是知道的,我这人性子软弱,如何敢与世俗抗争?”更何况,赐婚圣旨都下了。
如善盯了如情好一会儿,忽然动容道,“其实你并不是性子软,而是乖巧惯了,所以不敢心生抗拒之心罢了。”
如情默了会,低声道:“你说的对,或许便是如此吧。”
如善见她一直郁郁不乐的,附和道:“其实,先前确是我想得狭隘他,以为只要嫁得富贵就可以傲视一切。如今想来,还真是一场笑话。李骁那样的人,既有偏妃妾室,还有庶长子,这人脾气还不好,动辄就打骂人……幸好当初阴差阳错遇上了你姐夫,不然,一想着如燕的下场,就不寒而粟。”
沉香瞪她一眼,这个二姑奶奶,果真是不安好心来着。她家姑娘本已够难受够担心害怕了,偏还来添油加醋,果真是其心可诛。
如情哪会不明白如善的心思,也不点破,只越发哀伤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如情见状又说了李骁好些不为人知的事,什么先前如燕还被李骁动手打过,李骁宠幸他的侧妃,并且这位侧妃又是他的表妹,又深受靖太王妃喜爱,还抚养着庶长子,而这庶长子也深受老王爷及靖太王妃的喜爱,还有李骁屋子里还有两名太皇太后所赠的美人,如今都被抬为妾室,还有据说有可靠消息,太皇太后听闻方家门弟低,父兄品秩也低,并且又是庶出的,恐配不上李骁,或是难当王妃大任,还想着在各世家权贵里物色一名秀外慧中的姑娘作侧妃云云,听得沉香直冒火气,再也忍不住道:“二姑奶奶,您平白无故说这些究竟有什么目的?我们姑娘还在‘病中’呢,您好的不说,专捡坏的来刺激我们姑娘,存心要让咱姑娘病上加病不成?”
如善不悦地斥道:“主子说话,你一个奴才插什么嘴?没规矩。”
沉香扬眉,却又不反驳不得,如情轻喝一声:“沉香,闭嘴。还不快给二姐姐道歉。”
沉香不甘不愿地冲如善福了身子。
如善轻哼一声,脸色总算好转,见如情闷闷不乐越发凄苦的模样,又笑得拍着她的手安慰了几句,“虽然李骁确实毛病多多,可妹妹嫁过去总归是堂堂正正的王妃,只要细小慎微,相信亦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妹妹不要放心上,刚才我也不是故意刺激你的。只是事先给你警个醒,要有个心理准备。”
如情低声道:“谢谢姐姐的提醒,我记下了。”
如善瞅了如情一脸的悲苦,总算心平了,带着满足离去,待她的背影消失在写意居大门后,沉香恨声道:“这个二姑奶奶,果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玲珑则道:“可惜了二姑奶奶机关算尽。”到头来却让咱姑娘捡了个大便宜。偷偷瞟了如情一眼,一脸佩服:论演技,二姑奶奶可差得远呢。
……
如美和如善一个样,都是来明着关心实则暗地里说风凉话的,但同样的目的,由不同的人来说,却又有别样的感受。
在吃厨房里端来的点心时,如美没有如往常般挑剔,只阴阳怪气地道:“果然高嫁的人就是不一样,这厨房做的吃食都不一样了。”然后又把盘子端在自己面前大口吃了起来,“你别心疼呀,我今儿中午都还没吃饱饭呢。”
如情忙问为什么。
“还不是那个刁钻可恨的杨启宁。”如善恨恨地咬了一口酥,嘴里却笑道:“这死丫头在饭桌上花样可多呢,一会儿要拿筷子,一会儿要喝茶,一会儿又想吃糕点,呵,没见过这么任性的人。”
如情讶异至极地望着如美脸上难得的畅快笑意,问:“三姐姐居然不生气?”
如善轻哼,白她一眼,“知道她中意的男人被别人给半路截糊了,心情不好呗。更何况,抢了她喜欢的婆家的人,就是我亲妹子。她不敢骂,也不敢打,所以也只能用这些幼稚的法子来发泄了。”
望着得意洋洋的如美,仍是和往常一样任性,一样尖刻的如美,可如情总觉哪里不一样了。
如美又得意地列数了她那极品小姑子对她心生怨恨所使用的招数,“前天晚上,我在侍候公婆用膳时,她又故伎重施说要吃龙虾,要我替她剥,我就好心好气地给她剥,然后她又嫌恶的说我的手不干净,要我先去净了手,我可贤慧了,正待好生好气地去净手,呵呵,公婆发话了,把她给指责了一顿。她当场摔了筷子就回屋子里去了。还有昨日早上,我去向婆婆请安,然后侍候婆婆用早膳,她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