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如情也不生气了,而是饶有兴趣的望着这个一脸倔强的婢女,不知该佩服她的硬气,还是该佩服她的腰板儿硬。
那洪嬷嬷气得几乎双眼发黑,指着她十指颤抖不停,如情生怕她气狠了,连忙安抚道:“洪妈妈,我才刚嫁进来,也不晓得这王府的规矩。只是想问问,区区一个奴婢如此怠慢主母,又该如何?”
洪嬷嬷身子一震,转身,一脸恭敬地陪着笑,“王妃息怒,这贱婢平时被老婆子给惯坏了,纵得没大没小,王妃但请放心,奴婢这便把她领下去,狠狠重罚她。”
如情轻哼,望了这洪嬷嬷的面容,又忘了这侍女的面容,忽然有所了然,问:“我只是问妈妈,底下人怠慢了主母,按王府的规矩要作如何处理?妈妈只需回答就成了。”
洪嬷嬷脸色发绿,涩涩地道:“按例,视轻重而责罚,轻则杖责二十,重则……”
“重则如何?”
洪嬷嬷望着如情粉白又温和的面容,咬牙道:“重则杖毙。”
如情望着那名侍女,笑得很是和谒,“大婚之日就敢拿残羹剩饭与我,这罪名可不轻哦。”
洪嬷嬷与那侍女俱身形一震,那侍女也睁大眼,仰着头道:“怠慢王妃是奴婢失职。王妃就让王爷发落婢子吧,是生是死奴婢一律承胆便是。”
沉香几人怒目而视,恨不得上前抽她几个嘴巴。
如情被气笑了,道:“看样子,你与王爷关系还匪浅了。也料定王爷不会重罚你。”
那侍女身形一震,但仍是挺直了背脊。
那洪嬷嬷则额冒冷汗,暗自后悔不已,早知这死丫头如此鲁莽,她就应该把她调得远远的。
“王妃,这贱婢如此张狂,也是奴婢管束不力,王妃……”
如情淡道:“还是劳烦嬷嬷辛苦一下,代王爷好生管教管教吧。”她望着那名侍女,语气讥诮,“这么一件小事再劳烦王爷,自是小题大作了。没得让王爷埋怨嬷嬷办事不力呢。”
那洪嬷嬷抹了脸上的冷汗,陪笑道:“王妃说得极是。奴婢这便把这贱婢带下去狠狠责罚。”然后上前一步,如老鹰抓小鸡般,扯了那婢女的胳膊就一边厉喝一边往外拖去。
“贱婢,到底生了几个胆子?连王妃也敢怠慢,今日看我不打死你……王,王爷……”洪嬷嬷正暗自欢喜这丫头总算能脱得身,忽然看着一身喜气大红长袍的李骁,又惊又恐,一时间也忘了反应。
李骁一身的酒气,可脸色却很是不好看,沉着脸望着洪嬷嬷,又望了她身畔的婢女,沉声道:“洪嬷嬷,你要打死谁呀?”
洪嬷嬷暗叫不妙,正想避重就轻把此事揭过,可身边的侍女却朝李骁跪了下来,哭喊道:“王爷救命,新王妃要打死奴婢。请王爷发发慈悲,让王妃饶怒婢子吧。”
周妈妈气得箭步上前,正待痛骂,如情拉住她。
“好个是非颠倒的王府大丫头。”如情起身,慢悠悠地踱了过来,望着那侍女,又望着李骁,神情讥诮,“王爷应该早些回来才是,否则可就错了一场好戏了。”
李骁刚才在外头被灌了不少酒,后来又被一个小丫头慌里懂张地奔来大声嚷嚷说王妃要打杀他身边的大丫头,这下也顾不得喝酒,赶紧回来瞧个究竟。
哪知才一回来便见洪嬷嬷抓着他的侍女妙音说要打死她,再见这侍女哭喊着说如情要打死她,正是迷惑时,又见如情的讽诮冷冽的神情,脑袋立马清醒过来。
他对如情柔声道:“天气冷,怎么不多穿些?”然后眸光一闪,又道:“酒可醒了?”
如情淡淡一笑,“嗯,睡了一觉,好多了,被饿醒的。”
“可有叫底下人送膳食?”
如情神色讥诮,望着跪在地上兀自低泣的丫头,淡淡地道:“叫了,可王爷身边的丫头可高贵呢,只给我端来了残羹剩饭。”
周妈妈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道:“王爷,刚才这位姑娘端来的膳食还放在里头的桌上,王爷大可进去瞧瞧,难道我方家的姑娘嫁到王府来,敢情不是做王妃的,而是看王府里的丫头脸色行事,抑或吃残羹剩饭的?”
那洪嬷嬷眉角一跳,偷偷望着李骁的面容,只觉额上冷汗直冒。
李骁眉尖一挑,目光豁豁地望着妙音,“可有此事?”
那妙音身子一颤,却只低泣道:“王爷请恕罪,奴婢真不是有意的,”
沉香再也忍不住冲上前怒道:“姐姐当然不是有意的,可姐姐分明就是故意的。给我家姑娘端来残羹剩饭,偏还说什么厨房已收了工,逼得我家姑娘只能让人到外头去买。”
玲珑也跟着道,“因王府人生地不熟,奴婢便找来这位妈妈问路,看王府外头可否有好吃的,这位妈妈便说要惩治这位姐姐。可自始自终,我们姑娘可没说一句惩罚的话,怎么这位姐姐在王爷面前却这般颠倒黑白说我们姑娘要打杀你?”
紧接着,玉琴也接过话来,“刚才王爷离去后,屋子里只剩下咱们奴婢三人,先前还有另外一位姐姐说要留下来侍候着,可也被这位姐姐强拉着离去了,说我家姑娘有咱们几个侍候就足够了。”
李骁额上青筋暴露,他不是那种任底下人唬弄的人,经过如情三个丫头的一翻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