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羞和小和尚觉缘,就这么结识了下来。
直到后来不久,觉缘才知道原来赵羞是岭南郡公的小女儿,还是皇帝册封的郡主。
知道这事后,他可吓坏了。
毕竟自己糊弄到了小郡主的头上,这事要追究起来,他可讨不着好。
万幸,赵羞搬家到京城没什么朋友。
后来尽管知道觉缘是戏弄她,也没有告状。
因为金华寺就在赵羞家的隔壁,所以闲暇时间,她总会带上一串冰糖葫芦来找觉缘玩耍,看在岭南郡公的香客面子上,老僧极少阻拦。
日子久了,两人逐渐熟络起来。
赵羞家里请了教书先生,但她不喜欢先生教书的方式,便常常翘课让觉缘教她。
觉缘每日要研习佛书,就拿没时间推脱。
可每当赵羞拿出一串冰糖葫芦后。
觉缘都会乖乖就范。
岭南郡公见自家闺女在觉缘这学的不错,便请老僧多担待些个,老僧心中有些抗拒,但见两人年纪还小,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这样。
觉缘从赵羞这里看了不少佛经外的书籍。
他天生好学,对文字极感兴趣,只觉得赵羞从家里翻找来的一些书籍比佛经还要有趣些,但是有老僧的叮嘱,仍然会把修习佛书当主要。
可这不影响他与赵羞在传奇上相谈甚欢。
甚至隐隐有些期待书中的生活。
日子一天天过去。
不知不觉间,十年已逝。
觉缘已经长成了年轻人模样,许是长年修习佛经的缘故,浑身散发着一抹如水般的温和气质,加上他佛法精深,已然成了京城附近的名僧。
许多外地的居士都慕名而来,与他坐禅论道。
随着时间的发酵。
觉缘大师的名声越发广为流传。
加上老僧住持的有意宣传,所有人都认为,假以时日,觉缘定能修成一代真佛。
在长老们的期许下,连觉缘自己也这么以为。
直到……
“小和尚,我又找到一本传奇。”
“我们下午去桃林看书吧!”
赵羞提着长裙,迈着小碎步走进禅堂,兴高采烈地对案前抚卷研读佛经的觉缘喊道。
觉缘闻声抬起头,眼中微微划过一丝失神。
赵羞和他一样。
如今已到了十八岁年华。
当初如瓷娃娃般精雕细琢的她,现在更出落得越发国色天香、楚楚动人,京城贵族中前来岭南郡公家提亲的媒人,把门槛都要踩破了。
但岭南郡公怜爱yòu_nǚ,始终未曾将其许配。
只道要听赵羞自己的意见。
京城中的贵族子弟闻言,绞尽脑汁地想要见上赵羞一面,博得美人欢心。
可是大半年来,却始终没有一人得见。
他们谁也猜不到。
这位小郡主其实一直流连在隔壁的金华寺中,缠着那位名满京城的年轻僧人,那位从小与她作伴的觉缘小和尚,一起读书、赏花。
这是为什么?
觉缘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可他宁愿不知。
“嗯?去不去?”
望着觉缘,赵羞嫣然笑道。
觉缘收回神,心中长叹一声,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随即起身,合手施礼道:“郡主,贫僧要修习佛经,恕不能陪您读书赏花,还请回去吧。”
赵羞闻言一怔,旋即玉手掩面,咯咯直笑。
“小和尚。”
“你何时变得这么文绉绉的了?”
觉缘神色不变,声音中透露着一丝疏离,“贫僧并非在说笑,请郡主回去吧。”
感觉到了觉缘表情和语气中的认真。
赵羞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小和尚,你和我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如此,小僧便直说了。”
“郡主,男女有别,小僧乃是出家之人,自不该与女子过从甚密。从今往后,还请郡主不要再来金华寺寻小僧了,你我各自安好。”
听到觉缘话声中的决绝,赵羞顿时踉跄几步,手中的书册啪地落在了地上。
“你是认真的么?”
她眼中瞬间盈满了泪珠,声音发颤。
觉缘垂下眼眸,并未作答,只是双手合十,轻诵佛号,“阿弥陀佛,请回吧……”
赵羞走了,自此再也没有来过。
“阿弥陀佛,善哉!”
“他终于明悟女色是阻挡佛法进步的真谛了。”
山顶。
降龙罗汉面露欣慰,“天庭应该不是想要抹黑佛门,而是借此波折表现欲证得真佛果位,需要历经几世苦难,而非有慧根就能成佛的。”
“原来如此!”
“看来是我们错怪天庭同道了。”
其他僧佛恍然大悟。
望着重新恢复了希望的一众罗汉、菩萨,观音心中长叹一口气,摇头不语。
而如来的眉头则是越皱越深。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这份熟悉感越来越重了呢?”
灵山众佛对觉缘的做法拍手叫好,但下界的观众却一个个唉声叹气,十分的抑郁。
觉缘和赵羞成年后的模样与李修缘和岑羞分毫不差,显然,他们正是两人的转世。但没想到觉缘这次成了和尚,虽然看得出二人互有情意。
但想要修成正果。
却要比书生爱上女匪首困难十倍!
“终究是有缘无分……”
唐三藏看到赵羞伤心欲绝,掩面哭泣着离开禅堂的情景,不由惋惜道。
幸好自己没有这样的青梅竹马。
不然让他做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