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间话说到这个份上,程宗早该扣头请罪了,但他憋了一口气在心里,不发泄不痛快,凛然不惧道:
“我没作愧事,自然腰杆挺直,你既要杀,又何必多言?我在九泉之下,也要化作厉鬼,看看你这皇帝到底能当到什么时候!”
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话,真似一道惊雷,震得满殿君臣的耳中嗡嗡作响,一片脸色灰白。程静忠急忙跪地请罪,他过于慌张,衣袍的角没来得及撩起,几乎就绊了一跤:
“皇上,犬子口无遮拦,触犯天威,作父亲的替他认罪,此为臣教导无方之过,求皇上严加惩治,犬子年少无知,还求圣上从轻发落。”
“父亲,何必求他,程家子孙难道是怕死的?”程宗血气方刚,不悲悯父亲的爱子心切。
弘熙被这话轰得脸色煞白,额头激出冷汗,双手紧攥着龙椅,白骨都鼓了出来。大臣们谁也不敢出声,连吕自山也接不住这话,殿内一片死寂。
陆稷知道,再不把程宗的罪定死,场面就收不了,皇帝更下不来台,从袖中取出一物,禀告:“皇上,方才臣缉拿程宗时,在他身上搜出此物,请皇上过目。”
程宗一听此话,陡然间变了脸色。陆稷将东西双手托于掌心,东西很小,一时看不清是什么。陆钧前去接到手中,脸色不由一变,急忙回到弘熙身后,捧手呈上:“皇上,您看。”
弘熙闻言,侧目一看,瞳孔登时收缩,只见是一枚形似红莲的刀刃,晶莹透亮,光泽闪烁,他接过来,对照着手中的红莲飞刃仔细一比,果真一模一样。
“程宗,”弘熙一双犀利的目光赫然射到他身上,道:“这枚红莲飞刃,你从何处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