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闻言一怔,下意识的向马车看去,却正看到车帘卷起,碧湖宫宫主一身白衣,无比出尘,伸手卷着车帘,一张仿佛汇聚了天地间所有灵气的绝美容颜,正好奇的向这边张望,眼见李轩目光看来,心中一慌,连忙坐回了车内,放下了车帘。
李轩发誓,自己虽然自命fēng_liú才子,在苏州一带,也曾见过无数美貌佳人,但绝无一人能极得上眼前女子之万一,一时间,竟然怔在那里,直到杏儿丫头几次呼唤,才回过神来。
“你这人,好生无礼,我家怕你受了风寒,好心送你雨伞,你怎能如此无礼?”杏儿嘟着小嘴,气呼呼的看着李轩,脸上表情十分可爱。
只是此刻,李轩却无暇顾忌杏儿的感受,眼见车帘落下,心中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受,甚至比被剥夺考生资格时还要失落,看着马车的方向,喃喃道:“人生若只如初见……”
“你说什么?”杏儿抬头,看向李轩的目光里闪过一抹异彩。
“哦。”李轩回过神来,看了看杏儿,脸上露出和煦的微笑道:“杏儿姑娘,不知贵府小姐名讳?”
“你这人,好没羞,我家小姐只是好心送你伞,你打听我家小姐名讳作甚?”杏儿圆眼一瞪,只是眼神中却笑意怏然,并没有太多气愤之意。
“呃……”李轩微微一赧,随即灵机一动,看了看车架,又看向杏儿道:“姑娘可否稍候片刻?”
“嗯。”杏儿不明所以,点点头。
却见李轩快速奔回酒楼,也不理会柳元等一干士子或羡慕或嫉妒的表情,问店家要来一张宣纸,文房四宝,片刻之后,提笔疾书,挥毫之间,一首七言绝句便跃然于纸上,也不等周围好奇围过来的士子们观看,吹干墨迹之后,便又飞快的跑出酒楼,将写着诗句的宣纸递到杏儿手上,微笑道:“小生身无长物,以此诗词,赠与小姐,聊表谢意。”
“好吧。”杏儿收起宣纸,小跑着回到车架之中。
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道路的尽头,李轩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飞走了,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酒楼中,对于一众士子的嘲讽冷落,却是看淡了许多,满脑子,尽是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并没有注意到,人群中,一道阴毒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久久不去。
虽然无缘科举,但随着几部诗词流出,毫无疑问的成为当今第一才子,风头之盛,甚至盖过了当今状元柳元。
而恰好云府当今家主,也就是碧湖宫宫主在这幻境之中的父亲云杉,也是一位痴迷诗词的文士,对李轩诗词,推崇备至,尤其是听闻李轩遭遇,尤为愤慨,在得知李轩父母双亡,举目无情时,更是有意将这位大康朝第一才子召为义子。
李轩数次推脱不过,上府拜谢,却无意中,再度邂逅佳人。
才子佳人,本就是这个时代最为人乐道的事情,云杉眼见李轩与女儿情投意合,对于李轩才情人品也颇为满意,遂将李轩召为女婿,至于出身,云府乃大康王朝顶尖世家,已经位极人臣,对于出身,反倒没那么看重。
一段金玉良缘,李轩科举失意,情场得意,被云府召为女婿,顿时成为京城最热门的话题。
洞房花烛,李轩掀开碧湖宫宫主的红盖头,痴痴地看着佳人羞涩的脸庞说道:“云小姐,你今天真美。”
碧湖宫宫主脸上一红,娇嗔的白了李轩一眼道:“相公,还叫云小姐?”
“呃……为夫失言,娘子?”李轩失去了平日的从容和镇定,有些慌乱的说道,惹得碧湖宫宫主看着呆头呆脑的李轩,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夫君。”
“嗯?”
“夜了,我来给你宽衣。”碧湖宫宫主羞涩的道。
“呃……好。”李轩有些激动地道,幸福来得太快,也太突然,让李轩一颗心,几乎从腔子里跳出来。
一夜缠绵,被翻红浪自不必提,新婚之后,李轩仕途之心也渐渐淡了,夫妻之间,每天琴瑟和鸣,谈论诗词歌赋,好不快活。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美好而短暂的,两人成婚三年之后,云杉因直言进谏惹怒了天颜,获罪下狱,不久,在狱中,不堪受辱,撞墙而死。
偌大云府,随着云杉的去世,也开始从兴盛走向衰落,先是云府被查封,家丁丫鬟被遣散,夫妻二人被迫无奈之下,带着丫鬟杏儿,回到李轩的苏州老宅。
然而,李轩的磨难才刚刚开始。
恰逢新任苏州知府上任,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昔日与李轩同科进京,一举夺得状元的柳元,这三年来,柳元在蔡相的帮助下,仕途顺畅,一路高升,三年时间,便从一届县官做到一州知府的地位,正是春风得意。
得知李轩携妻子回乡之后,上府叙旧,虽然云府已是昨日黄花,但云非烟这位昔日京城第一美人,三年的时间,不但不减丝毫美艳,反而在爱情的滋润下,越发动人,席间,大胆的表露出想要纳云非烟为妾,并愿意推荐李轩进入仕途的意思。
李轩自然不愿,将柳元轰出老宅,柳元大怒之下,展开疯狂报复,让夫妻二人本就不算宽裕的生活,顿时无比拮据起来。
“夫君,此事起因,皆由妾身而起,不若……”半年后,李家经济几乎揭不开锅的地步,李轩一届才子,却不得以上街以贩卖字画为生,即便如此,李轩的字画生意也遭到柳元的打压,碧湖宫宫主心痛之下,想要以自己来成全夫君。
“夫人说的哪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