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元年五月初一(1127年6月12日),赵构即位。
宋代第十位,南宋第一位皇帝,君临天下。
这日,一早,元佑皇后在东京,撤帘停政。
年号建炎,宋代建炎元年起始。首先,大赦天下——大赦,常赦所不能赦者,基本全赦。这日卯时(七点)后,暂定,以黄潜善为中书侍郎,汪伯彦同知枢密院事。暂领百官,开始进入廷议封赏、任命、册封等诸多事项。
这天,吴央与红玉,于大典后补睡醒来,立即投入晚宴中要出演的舞蹈排练与筹备。
与红玉约定,如何进出场,以及如何预防吴央出意外。
最后说“总之,就是一切正常,你先退场了,也要马上从边上返回,靠近我。绝对不能发生我晕厥倒地、磕碰流血、吐血洒地之类的意外。否则,我们不仅前功尽弃,而且等于砸了场子,比没有出演助兴还坏千百倍,姐姐切记。”
听她这样说,红玉急切了:“妹子,要不我们取消演出吧。让你这么一说,我十分担心。你最近的确太辛苦了,脸色很是苍白。”
“玉姐姐,不说为此我思量准备了近年时光。你想啊,若是太平年景,即帝大典,该是何等的排场与风光。若是由他的父皇或兄皇传位于他,该是何等的喜庆与幸福。可今日光景,你也看到了。除了庄严肃穆,就是惨淡凄凉。你感受到了么?他就象没有爹娘、没有亲人的孩子,自我成家立业一样。戴上皇冠的他,没有任何亲人的祝福,只能面北遥拜,哀哀啼哭……”
她举手,掸去不断滚下的泪水。弄得红玉,也跟着频频抹泪。
“所以,我才拼死拼活而奔忙。短短两天内,为典礼场面增色,增前所未有之色。晚宴也一样,满堂觥筹交错中,当他举目四顾,何处能够见到,哪怕一个亲人的身影?姐啊,我们设身处地,将心比心。他,心何以受,情何以堪。”
“看来,妹子已经好爱他了。”
“爱不爱的,暂且不说。他是我生命中的男人,这是不能改变的。既然如此,他就是我在人世间最亲、最重要的人。是融入我骨髓,镌刻我心海之人。今生,只要他好,我没有什么不能做,不能包容。因而,我们共勉吧,希望你也要这样对待韩将军。姐姐,光这样,还远远不够。婚前,你要有能力,让他爱你,使之走到一起。婚后,你要有能力,使之永远爱你,从而白头偕老。如何做到,就是有心、用心。如何用心,则是无止境的学问,而且因人而异,没有标准。打个比方,这就犹如你用双手,掬一捧沙子,你只能始终小心翼翼,不紧不松地捧着。完全松手,一粒不剩;收手太紧,则会不断从指缝间滑出,等你意识到想松手时,已经晚了。掌中沙子,所剩无几矣。”
“妹子,你令我深感徒增马齿也!姐姐教坊多年,也算阅人无数。原来,我不能算懂男人呢。”
“姐姐,无关男子,与深爱男子,风马牛不相及也。好了,诸如此类话题,我们有机会再侃。现在得赶紧出去,找点吃的。然后在晚宴大厅,围而布置出,我们需要的场子。”
红玉起身,跟着她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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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开席,丝竹悠扬。
吴央泡好一杯温热盐糖水,与红玉一人喝一半。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功用相当于葡萄糖水。然后再泡好,备着。
接着,开始互为化妆、着装,最后披上披风式斗篷。出演时,公主需要脱去斗篷,王子却不要。外红里黑的披风,更显王子风度翩翩。
待一切准备就绪,时间也差不多了。她们走向宴会大厅门外,候等。八仙何,授她天鹅舞的场面,清晰眼前。她抬眸天宇,心中默默祈祷:何仙姑,请你保佑紫萼我!
《天仙子》声乐起奏,公主进场。吴央踮起脚尖,侧身直线平移碎步,舞过通道,抵达距离皇帝席案约一米开外,以花盆围城的,直径约三米左右的圆形空场地中心,开始起舞。
这一突兀现身,光彩夺目而光怪陆形象,任谁也反应不过来。公主犹如天外突临仙女,为皇起舞。
全场诧然,人们屏息翘首,不是呆了,就是傻了模样。慢慢地,所有目光与注意力,集中为一个点,就是天鹅般翩翩之舞者。
皇帝认出了她,起立静观。见皇帝立观,全体起立,后面的,干脆站到椅子上、席案上,唯恐看不见。
王子进场,几个飞跃,便进入舞池,双人舞开始。
三百余人,三十多席的宴会大厅,唯闻乐曲声,唯见天鹅舞。
乐曲过半,“挥鞭转”开始,但见公主,动作轻巧,若燕若鸿,翩翩旋转不息,32圈,一气喝成,慢慢收脚立定,仰倒于王子伸出的手臂,完成一个优美的双人造型。全场爆发雷鸣般掌声,经久不息。
王子以旋转而进姿势,退出舞池,沿通道旋而退去。公主向着王子退去方向,用舞蹈语言,表达身心沉痛,折磨难当。前折几乎扑地,后弯几乎倒地,又是连续几个“一字”着地起落,而后沿圆周转舞,准备退场。
刚转至通道,感觉眼前一黑,头晕目眩,身子开始不正常地前后不稳。她心里呼唤自己名字:吴央,挺住,吴央,你是好样的。其实,已经什么都模糊了,凭意志、凭意识,退向通道。快抵达门口,她终于失去最后意识,向门槛倒去……
她已经不知道,红玉伸手拦腰捞起她,平举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