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命无理睁大眼,枯瘦的面目上,写满了疑惑。
郑州道:“在我看来,衍天宗才是当世头一遭逆天之存在!”
“哦对,长生宗也是如此!”
命无理登时反驳:“胡说八道!我们淡泊明志,比你们儒道更重天命,比黎幽道宗更重自然和谐,你怎能说出我们衍天宗是逆天之存在?!”
“我看你是对我们衍天宗了解还不够透彻!”
郑州点头:“确实不够了解,但仅凭只言片语,我就可以断定,你们绝是沧元界最逆天之存在!”
命无理已然勃然大怒,但想起郑州那特殊的命格,就强压住怒气:“你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我就算用武力强留,也不准你离开衍天宗!”
“我知道你父亲是当世亚圣,你身边还聚集着很多大宋曾经的亚圣大儒!”
“但你放心,他们若是来到我们衍天宗,保准饮恨而归!”
郑州反问:“那如果我能说出逆天之原因呢?”
命无理道:“你若能说出,便说明我们衍天宗的确是逆天行事,再为你逆天改命又有何不可?”
换而言之,命无理的意思就是如果郑州能说出真正原因,他也可以想办法帮郑州破除这命格优势或者说是限制。
郑州等的就是这一刻。
若不破除这命格,让他在沧元界长命千岁,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而现如今的沧元界最有希望破除自己命格的势力,恐怕非衍天宗莫属。
他们推衍天道,深谙天道之轮回,亦能逆天改命。
郑州踱步稍加思忖后开口问:“敢问前辈,若不修仙,普通人寿元能有多久?”
命无理道:“不过七十余年。”
郑州点头:“若修儒呢?”
命无理道:“你父亲身边的大儒亚圣都是前朝重臣,那周文邦与我相识,他今年也才不过一百来岁,不出十年必死无疑!”
郑州再问:“那修仙呢?”
命无理答:“修推衍天道之理,寿元可达三百年,修长生之术,寿元可达五百年,修黎幽双术,寿元不过五十余载。”
郑州点头,坦然说道:“好了,我已经解释完了。”
命无理瞠目结舌,郑州不就是问了几个问题吗?
郑州解释道:“这几个问题之间便存着长生之忤逆!”
命无理稍有所获,可那感觉就像水中月,镜中花,能感受到,伸手去碰立刻消弭于无形。
看来这命无理的道行还是不够深呐。
郑州本想故弄玄虚地用佛教嗔言秘事来为命无理答疑解惑。
而今看来,以他道行却是无法理解这种感觉。
郑州在房间内踱步说道:“生老病死本就是天命所归,若不死人,又何须有人出生?”
“若不死人,沧元界不久如那死水般无趣?”
“人生一世,总有枯竭殒命时,坦然接受是顺应天道,不愿承受生命之消亡亦追求那长生之途,不就是逆天改命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衍天宗和长生宗追求长生之道,应该也有不少限制吧?”
命无理听郑州所说心中猛然跃出仿若真实般存在的东西,他全心全意都在那东西上,便下意识地回答:“我衍天宗每代嫡系永不可超过三人。”
“长生宗需以生命去祭奠生命!”
果然,郑州没猜错。
长生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总归是隐藏着诸多如恶魔般的限制。
人生一世,任何事,任何行径,都逃不开等价交换而已。
“那儒道呢?”命无理忽然问。
郑州答:“百年寿元来的简单,不过修身养性就好,儒家弟子只顾修儒,并不在乎生命之长短,不算逆天改命。”
“反观黎幽道宗,为追求力量而浪费气血,所以生命衰微的更快,这本就是以逆天方式获得力量的惩戒!”
“蛮武亦如此,修武者,可有长生?”
命无理立刻摇头。
迄今为止,修蛮武的人从未有过长生之案例。
难道郑州说的没错?
衍天宗坚持了数千年的顺应天道反而是忤逆天道?
命无理忽觉心中绞痛,忙退回到椅子上,安稳打坐。
郑州见他如此情形,知晓他一时半会应该不会醒来,便自作主张地推门走了出去。
刚入庭院,顺着来时的长廊走了没两步,那带着自己进入的少女春玉就小跑过来:“掌教都跟你说清楚了吧?”
郑州点头:“都说清楚了。”
春玉笑眯眯地说:“那就好,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师姐了!”
郑州微笑:“先别急,前辈如今还在打坐,是不是同门师兄妹还不可知呢。”
“咦。”春玉展露一丝疑惑,喃喃道:“掌教不是刚闭过关吗?为何又要打坐?”
郑州答:“可能是与我坐而论道,心有所获吧。”
可能是因为觉得郑州已经入了衍天宗,算是同门,春玉也就不再如刚才那般小心拘谨,她嗤嗤笑着说:“少来,掌门活了五百余年,他之境界,又岂能因为你一句话而有所收获?”
郑州摇头晃脑地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就算是上千年的老妖精我也能让他原形毕露。”
春玉又嗤嗤笑了起来,俄顷,她说道:“掌门既在打坐,此事我要禀告长老,你先去找橘儿吧,她会给你安排住处的。”
郑州:“可以不去吗?”
春玉凑过来小声说:“你要是不去,她恐怕会把整个衍天宗都闹翻了天。”
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