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万万没想到,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不仅他能听到,除了乔诗晗以外,满朝文武大臣也都听到了。
此话注定成为笑谈。
就连郑州来到第八层的激动,也都冲淡了很多。
赵欣早就已经知道第八层的试炼是胆魄。
对此他毫不担心。
郑州的胆魄大家有目共睹,他根本没在怕的。
而第八层的试炼之地也很直白。
直接就是万丈悬崖,崖边云雾缭绕,初见会觉得风景不错。
待久了还是会因为悬崖的存在而倍感压迫。
因为,除却万丈悬崖以外,只有一块凸起的巨石可以做落脚点。
别说是行动了,就连转身都很困难。
郑州单薄的身体,在凸起的巨石上更显瘦弱,好似只要刮来一阵山风,他就会顺势摔下去。
“身死即可通过,若犹豫,可立刻退出。”烫金大字再度浮现在眼前。
郑州表示怕个锤子,老子还没碰到过这么好的事。
他深吸口气,毫无惧色的跳了下去。
所有人刚刚吸进肺里的浊气,瞬间滞住,乔诗晗捂住了嘴,郑临沅捂住眼睛不敢去看。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是假的。
但代入感还是很强。
郑州本人却没有太直观的感觉,就好像蹦极一样,虽然知道有保护绳,虽然知道肯定不会死,但还是不免心惊呐喊。
这是最直观且不受控制的冲动。
啪嗒。
不知自由落体了多久,郑州摔在地上,毫无感觉。
死是肯定不会死的,最让郑州惊讶的是连痛感都未出现。
郑州眼前出现选择,烫金大字两侧各有一扇门。
一扇写的是“离开”。
另一扇则是“第九层。”
赵欣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郑州不会选择第九层吧?”他问。
王文公自信回答:“绝无可能,我已经告诉过他,第九层会有生命危险,就连创造传儒塔的圣人都不敢涉足,郑州这么聪明,肯定不会以身涉险。”
“这……好像不一定吧。”原来赵欣还只是担心,在听完王文公所说的话以后,那担心渐渐加剧。
别人还好,对生命有着该有的敬畏。
郑州却不同,他根本不怕死啊。
“有没有办法干涉郑州的选择?”赵欣焦急地问。
“没有,只要入了传儒塔,我们不能左右他的任何选择。”王文公回答。
“完了完了。”赵欣瘫坐在椅子上。
大皇子赵岐英问:“父皇何故如此?郑州突破第八层不是好事吗?”
“我大宋儒道必将昌盛。”
“我看以他的资质,尝试尝试第九层也未尝不可。”
赵欣冷漠说道:“你懂个锤子。”
赵岐英缄默。
父皇何故如此粗鄙?
楚绝期忽地笑了出来:“各位可曾见过传儒塔第九层?”
“都没有?”
“恰好我也没见过,今日正好长长眼。”
他猖狂极了,本以为郑州会成为仙门大碍,没想到他竟然选择自己了结生命。
这简直是仙门之幸啊!
宣政楼外,乔诗晗捂着心口,焦急地说道:“不要去第九层,不要去第九层,第九层太过凶险,你把握不住……”
她还没说完,郑州就做出了选择。
传儒塔第九层,老子来了!
辛辛苦苦叛乱这么多次,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来第九层寻死吗?
现在谁都拦不住他,耶稣也不行!
“完了。”赵欣合上眼,呼出浊气,耳边是楚绝期的冷嘲热讽。
郑临沅搭在桌子上的手在剧烈颤抖。
王文公颤颤巍巍地说:“以郑州的资质,或许还有转机。”
“几成概率?”
“一成……”
“滚。”
虚幻画面已经破裂,因为第九层不在“传播”权限之内。
宣政楼内所有人掌心都攥着汗。
“如何确定郑州死没死?”赵欣问。
王文公答:“陛下您看,传儒塔第九层的灯亮着,说明郑州还活着。”
“灯熄就会死?”赵欣瞥了一眼传儒塔后问道。
“嗯。”王文公百般不愿地点头。
“好,那朕就在此等着,灯不灭,朕不走,谁敢劝我,自裁谢罪!”赵欣说完,群臣啪嗒一声跪在地上。
“臣等一同陪陛下等着。”
“郑公子身怀大儒气运,必定万事顺遂,还请陛下宽心。”
赵欣抬眼摇头,一百句宽慰的话也不如一个无双国士重要。
今日若痛失郑州。
他不仅会损失一个无双国士,还会让黎幽道宗觉察到危机,并主动施压,这会让风雨飘摇的大宋再添新伤。
他赵欣的大宋天子之位也做不长了。
身处传儒塔第九层的郑州,倒是没太大感觉,心中虽然惊喜,但被压抑的极好。
说好的死呢?
搞快点,搞快点。
老子就指着这次机会成就位面之主呢。
郑州焦急地踱步,耳边忽然有声音传来:“眼中无惧色,你果然不怕死。”
来了!
郑州眼前一亮,做挺胸抬头状不屑说道:“故弄玄虚的雕虫小技而已,你以为能唬得住天下所有人?”
“咦?”声音疑惑呢喃。
“你竟然看得透第九层的本质?正如你说的那样,所谓的传儒塔第九层的确是故弄玄虚。”
“这里非但没有死亡,还有一大造化大机遇等着你。”
闻声郑州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