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晚饭吃得胃疼。
跟司文慧分别后一转身,书赜的脸瞬间就挂上了冰冻茬子。
即使强颜欢笑,还是不能消融心里那沉甸甸的大疙瘩。
所以,当出租车司机问她去哪时,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报了大树住的小区的地址。
车开动了好久,她才开始后悔。
自己是要去干什么呢?
质问她今天跟谁在一块儿?
那个小姑娘是谁?
跟她又是什么关系?
她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
还是无所顾忌的问她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越想心越酸,越酸心越疼。
书赜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霓虹灯,嘲笑自己。
不是想要给大树空间的么。
不是有足够的信心会得到大树的心么。
现在呢?
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的出现就让自己诚惶诚恐。
邓书赜你白长了这几岁啊!
你不可能要求她没有自己的朋友圈子吧。
你不可能要求她跟所有人都冷面相对,保持距离吧。
你不可能要求她一直围着你转吧。
况且,你是谁?!你算谁?!
书赜用尽方法让自己心平气和,但是那两人亲热的挽着手的画面一直在脑中窜来窜去,让她心里不舒坦极了。大树怎可以背着自己和别人那般亲密,就算只是普通朋友,她也不允许。邓书赜这才发现自己的占有欲大得惊人。
她也不喜欢自己现在这样如此烦躁,完全静不下心来,这样也就更加的迁怒大树。
王崟焱提着四大包东西呼哧呼哧的爬上楼,拿出钥匙一捅……
“咦?!没锁?不对啊?”她嘴里边叨叨着,边拎着大包小包的往里进。
客厅的灯亮着,邓大夫的脸庞就像是雕塑,硬邦邦的上面还顶着片厅沙发上,手里捏着本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杂志。
反射弧极长的王崟焱看她一眼,倒也没很惊讶,回身关了门。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在路上作了无数的心理建设,试图平静下来,可是看到大树家里空无一人,邓书赜早已是火冒三丈。
干巴巴地等了一个多小时,某人才满不在乎的回来。而且不仅没有心虚的表现反而还一派“和谐”
简直不可原谅!书赜越想就越发生气,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更不要说她在大树面前根本就从来没隐藏过情绪。
“打扰到你了吗?”越是生气,哪怕火星子都燃到头发尖了,书赜也做不到和某些妇人一样发泄撒泼,最多只能这样发射一些带着酸酸味道的冰锥子。
可是,这酸叽溜的冰锥子射出去,却着陆到了棉花上。
王崟焱纳闷于她的语气,奇怪的看她一眼,便又手下不停,收拾起方便袋里的东西,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要归橱柜的送橱柜。
“没有啊。”鉴于微微感受到邓大夫周身不太正常的气流,那句“你打扰的还少么”让她明智的憋回去了。
书赜突然感觉有些脱力,放下杂志,倚在沙发上,握在沙发边上的手紧了紧,状似疲惫地问:“吃饭了吗”
这貌似是一句废话。
这么晚回来怎么会不吃饭?
跟小姑娘逛街到这时候才回来怎么会不吃饭!
带着恶劣的情绪吃下一堆凉性的海鲜,书赜的胃越来越不舒服,脸色也渐渐泛白。
“还没吃。”王崟焱终于收拾好了东西。“你呢”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书赜一愣,“没吃饭?都九点了还没吃饭?那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看了一会儿书不小心睡着了,嘿嘿,等醒了起来做饭才发现家里没存粮了,只有去超市储备啊。”王崟焱耐心的解释道。“要不要给你也捎带做点儿?”
心里的火气慢慢下去一点点。“不用了,我吃过了。”书赜下意识的拿手捂上胃部。
王崟焱还算细心,靠过来温声问道:“怎么了?吃撑了还是胃不舒服?”
书赜咬咬嘴唇,不吭声。
——用不着来怀柔战术!不了解清楚我还是会生气!
看这别扭的邓大夫的表情,王崟焱就知道这人的胃病又犯了。以前说过她几回,让她注意点,可是这个固执的人总是不听。
王崟焱无奈地摇摇头,去厨房默默热了杯牛奶,端到这位祖宗跟前儿。“先把这个喝了,小心点,有些烫。”
哼!糖衣炮弹!我不吃!
我现在需要的不是牛奶!
我需要的是你的解释!那个小姑娘是谁?!怎么没有跟小姑娘一起吃饭!
心里这么想着,书赜还是扯扯嘴角,梗着脖子接过了杯子。小心地试了试温度,刚刚好入口,便连喝了两大口。
温热的牛奶缓缓地进入胃袋,顿时舒服了不少。
书赜刚要满足地叹出一口气,却一抬头见这人眼巴巴地站在一边盯着自己看,之前还略显苍白的脸迅速浮上了一抹红晕。
清了清嗓子,书赜又唬下脸来。“站这儿干嘛!你不去做饭啊!”
王崟焱没让她训斥走,而是微微弯腰细细的看着她,“真的没事了?实在不行我出去买点胃药。”
体贴的细语让书赜很是受用,她暗自咬牙,如果自己拥有“撒娇”这一技能就好了。这个时候撒撒娇,求抱抱什么的,然后顺其自然的问出对方今天白天的去向,再然后指着大树的鼻子要她保证——对那个女孩绝对没想法!
唉!能这样多好!
而现实怎样呢?
书赜只能端起杯子,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