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亲自命监斩官从签筒内取出一条“斩”字牌,狠狠掷了出去。
一名刽子手历史从一边案几上端起一碗清水含于嘴中,并对准刀锋将水喷出。经阳光一射,射至刀面上,迸出几道白光。刽子手再将插于宋清明背后的牌标摘下来,然后双手握住刀把,准备砍向宋清明。
“怎么会这样?任先生,你不是说今日该有惊无险才是吗?”荣亲王怒视着任南坡,厉声问道。
任南坡亦无十分把握,叹道:“皇上的城府深不可测。今日吉凶实在……”
荣亲王忍不住了,握紧拳头准备冲上去,却感腰间一麻,立时不能动弹。
众人皆视之,正是弘昼点了荣亲王的要穴,令其不能动弹。
弘历在一旁倒看得一清二楚,冷哼了一声。
刽子手的刀已经划向宋清明的脖子了,宋清明安详地闭上了双眼。与此同时,众人分明听到雍正发出一个响彻天际的喊声:“停手!”刽子手立时收住刀势,那钢刀却已贴至宋清明的颈项皮肤上。
“好一个浙江读书人。文弱一书生,骨头却重于万斤。朕有心试你,却未见有人劫狱,未见你有丝毫畏惧,还见你临刑之时却隐现笑意。真让朕大开眼界。也罢!朕再给浙江士人一个机会,恢复浙江一省科考。死囚宋清明无罪而释。”雍正此言一出,倒让斩刑台下的弘昼、刘统勋、荣亲王、任南坡好一阵激动。而弘历则显出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
任南坡心内感念雍正不杀宋清明,并恢复浙江科考之恩,遂向弘昼众人言道:“皇上爱才,已放过宋清明一马,也下旨恢复浙江一省科考。我该履行先前之约定,去往宫中,陪侍于皇上左右。”
荣亲王此时被弘昼解了穴,故赞成道:“有任先生辅助皇上,必能让皇上更加为国为民而治,实乃天下之幸事。”
刘统勋众人亦纷纷赞同。
任南坡走上斩刑台,曲一膝而半跪至雍正面前道:“皇上,草民今日方知龙之胸怀。愿为皇上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雍正笑道:“任先生昨日不曾来宫中向朕报到!今日有如此结果才想到来朕身边。任先生可真是一个现实的人呐!”
任南坡亦道:“宋清明至今日此时方才能逃过皇上圣裁。之前若草民尚不知宋清明之安危即拜谒皇上,那就不是任南坡了。”
“好!朕就喜欢你这样的读书人!”雍正说完,即带任南坡去往紫禁城。
算是一个大团圆的结局,当然除任南坡不能回闽浙辅助李卫外。
弘昼见任务已完成,遂首先向刘统勋、荣亲王告辞,自己与几名侍卫去往他处。待弘昼一行行至一处胡同时,早有十数名手持穿越式自动步枪的人将弘昼等人围住。弘昼知是何人幕后指使,遂喊道:“四哥,是你吗?”
弘历从一处角落出来,手中还玩弄着弘昼昨日留下的那枚玉扳指。“老五,这玉扳指你应该认识吧!”弘历说完,将玉扳指掷向弘昼。
弘昼疾速将玉扳指接于手中,然后道:“看来四哥是什么都知道了。”
“没想到,你背着我,背着皇阿玛,甚至背着全天下做了那么多事。若不是这枚玉扳指,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众阿哥中居然还有你这样的人物?”弘历虽然说话间极显镇定,但心内却复杂多样。若此时就解决掉弘昼,可以扫除自己将来登基的一个劲敌。但以雍正明察秋哈的本事,一旦查出是自己所为,只怕下场不会比弘时好上多少;但若这一次放过弘昼,日后这个劲敌又会阻止自己多少大事,会阻碍自己的大业到一个什么样地程度?心内同时出现的两种抉择让弘历十分犯难。
“四哥,你怎么知道玉扳指是我的?”弘昼此时本应关心自己及部下的安全才是,却不想会问出这样的话,也许是想死前能够弄清楚原委,也好瞑目。
弘历笑道:“弘昼,你太小看四哥了。这玉扳指我可是见过的。昔日缅甸土司敬献来两枚。一枚让皇阿玛赐给了齐妃,另一枚皇阿玛说先留着。而当时,年妃已经病殁。唯有你生母耿妃娘娘最有资格受皇阿玛厚赐。但当时耿妃娘娘与皇阿玛斗了嘴的。皇阿玛有些气不顺,故没有立即将玉扳指赐予耿妃。但皇阿玛与耿妃毕竟只是一时置气,待皇阿玛气消后,这玉扳指岂能不赐予耿妃娘娘?我再观这扳指有一处加了金饰点缀,看上去略显不协调。想必是此扳指曾经在近日落在地上挨了摔,被摔出来一个缺口。你将耿妃娘娘那有些摔损的玉扳指拿去珠宝、金饰加工那里,在扳指缺口处镶上了黄金,以遮掩残损之陋。我说的对也不对?”
弘昼一听,亦回之一笑道:“四哥果然好见地!既已知道是我,不知四哥打算如何处置我?”
弘历道:“协助谢家兄妹逃命,还助淑静格格恢复记忆,令其重投王心武那条汉狗之怀抱。为了帮助这些对四哥构成威胁的人,你竟然甘愿待在八大胡同那种龌龊不堪的地方,甘愿让皇阿玛误会,甘愿受皇阿玛责罚。我想那日用枪连续射杀我手下数名粘杆侍卫的也一定是你吧?你如此与我作对,我岂能让你活着离开?”
“唉!四哥,枉你聪明至极,却无半点良善之心。大清若让你来治理,真不知会成什么样子?”弘昼叹口气道。
弘历听弘昼之言,心有不服道:“你却有何话说?说我无半点良善之心。”
弘昼道:“你杀了我别苑内老少三十三口,后即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