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8日这天,项家再一次经历了八年前的混乱。
当时是项世元伤了项默森,如今,在赵文清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失手刺伤了婆婆。
其实赵文清在项家多年,因为她性子沉稳的关系,婆媳之间的关系倒不如其他家庭那样复杂。
况且自打她进了项家,汪绮玥以及家里每个人也都对她很好,按理说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被人善待于此,应该是抱有一颗感恩的心,奈何是项世元毁她在先,她心思比较偏激,有的只有憎恨,哪能生出丝毫感恩,只觉得整个项家都亏欠了她。
可是真当她失手伤了汪绮玥,离开项家之后清醒过来,倒是后悔不及。
不明白自己当时是怎么了,瞅着婆婆那个背影,只觉得她和项默森一样宠爱孟晞,当年自己那么深爱项默森,为什么就一点机会都没有骜?
所有人都看不起她,因为她被项世元强jian了,因为她是佣人的女儿,所以她不可以跟自己爱的男人结婚……她心里太多的恨,太多难以言说的痛,在那一刻,竟然纠结成了一股怨气,由着那把刀刺向了汪绮玥。
车子行驶在山路上,她是惊慌的,是害怕的,森哥一定恨死她了,那个人是他的亲生母亲,怎么办?该怎么办?
赵文清的神智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此时思维转到了项默森那里,竟完全忽视了自己犯罪了的事实,只觉得自己做错了,森哥会怪她,会讨厌她……
此时的医院,项默森已经坐在了汪绮玥的窗前。
人是已经止血了,此刻侧身睡着,在输血。
刀子进的不算深,再往前一点就到肺部了,项默森听医生说起,满背心的冷汗。
“怎么搞的,家里这么多人看一个都看不住?”
他双手放在膝盖上,也不知在冲谁发火,这事儿要说错也没人有错,当时赵文清好着呢,谁他妈知道她突然就犯病了。
当时的情况汪绮玥要是不上前把孩子拉开,那有可能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皓皓了,孩子那么小,怎么挨得住这?
他拂了把脸,望向一旁脸色极其难看的陈姐,“你也真是厉害,居然敢把孩子一个人交给她?”
陈姐眼睛一直红红的,在担心自家姐妹安危,项默森在一边说,她听着就是,也懒得吭声了。
反正这事儿就是因她而起,要不是她把皓皓放在赵文清屋里自己走开了,今天也就没发生这事儿,好在汪绮玥现在没事了,就是失血过多身体比较虚弱,如果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不想活了。
项默森恨铁不成钢的瞅着陈姐,心说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这么不着调,明知道文清有问题还把孩子单独交给他,汪绮玥在一旁拉他的袖子,哑着嗓子叫他,“默森,先别气了,妈这不是好好儿的躺这儿吗?”
他目光转回母亲身上,似笑非笑的,“是,是,都躺了还好好儿的?”
汪绮玥忍不住笑,伤口疼又不敢真笑,拽着他的手说,“给妈喝口水,渴死了。”
此话一说,可没等到项默森起身,陈姐已经很神速的过去拿杯子倒了水过来,走到项默森面前,水杯递给他,顺手拿了一根软吸管。
项默森盯了陈姐一眼,陈姐将脸转开。
病床上的人就着习惯喝了几口水,顿了顿,问陈姐,“皓皓呢?跟赵司机出去了?”
“说是饿了,老赵带他去附近餐厅吃饭。”
陈姐看了一下墙上挂钟,这都六点多了,折腾这么久,孩子早就该饿了。
汪绮玥喝完了水,项默森从自己口袋里拿出干净方巾给她擦嘴角。他平时爱干净,自己的东西除了孟晞之外没人可以用,但母亲不一样了,她比孟晞更该用。喝完了水,只有他们三个人的病房里,开始说起沉重的话题。
“要不是一直顾忌到您的感受,从我知道文清有问题的时候就找人把她送医院去了。看来我是掉以轻心了,仔细一想,把一个精神状况非常不好的人留在家里,到底是我考虑不周到。”
项默森靠在那张单人椅上,闭眼,摁了摁眉心,现在非常头疼。
汪绮玥静静的保持那个姿势不动,听着他说话,没吭声,陈姐沉默很久之后插了一句,“现在可不是送精神病院的问题了,那人故意伤人,应该送监狱去!”
一想到今天躺在这儿的有可能是皓皓,陈姐心里瘆得慌,项默森看她一眼,又说,“医生开具证明证实她是神经病,她伤了人也没法制她罪!”
“你要真想让她坐牢谁还阻拦得了你!”
“你是法盲我不是,她一个有病的送监狱去,你觉得狱警是傻子?”
项默森一下子站起来,双手插兜走到窗前,背对陈姐和汪绮玥,声音格外沉重,“说到底赵文清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也都是项世元害的,是我错,我不该以为她嫁给他就能让那混蛋弥补所有的过错,以为我们家的人对她好、以为让她锦衣玉食就可以补偿她,事实证明
我错了,当初真该把那混蛋送去坐牢!”
病房里,连呼吸声都轻了。
陈姐低着头不再出声,汪绮玥由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不知道多久,项默森缓缓走回来,修长笔直的两条腿停在汪绮玥病床边,他说,“文清有什么错?那时候她年轻,她也漂亮,她有足够的资本让优秀的男人追求她,偏偏就毁在世元手里。现在她疯了,她没有家人,哪怕我生气她一次又一次的做错事伤害他人,她虐待孩子,她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