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车钥匙的手一直抖个不停,屏住呼吸,程骁费了很大的力气方才把钥匙插进孔里。
快速的扭动了几下,引擎声随即响起,伴着脚底一阵猛踩,他握紧方向盘就把车子发动了出去,速度快的让林夏都感到震惊。
一双爬满了绝望的眸子目无焦距的望着前方,涔薄的唇瓣紧抿成一线,他迫使自己不去看后视镜里的人,怕看了心会更痛,会更加觉得不甘心,可是那双该死的眼睛就是不停的往那上面瞄,看见她一边掩唇痛哭一边小跑着追车的一幕,痛心的眼泪当即就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了。
“程骁……程骁……”没想到他走的那样急,也知道不该这样的,母亲都喝药自杀了,可是当看到他车子冲出去的一刻,那颗心好痛好痛,她好想好想再看他一眼,一眼就好。
单手撑在车窗上,程骁木木的盯着后视镜里还在奔跑中的女人,黑眸里一片氤氲。
一拳重重的打在方向盘上,他愤怒的咆哮,“该死的,为什么要跑,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吗,是成心让我担心是不是!“。
林夏,我知道你不是因为不爱我而跟我分开就好,我们自己知道我们深爱对方就好。
我不想再挣扎了,如果同命运抗争的结果,换来的是让我心爱的你更加痛苦的话,我情愿远远的看着你,也不要再给你带来困扰。
放心吧,我不会再纠缠你了,不会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来生,来生我们相约做一对野鹤,自在的翱翔于我们向往的那片天空。
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差什么跟岚烟和雷曜说,以后我买了东西托他们捎给你。
随着后视镜里那抹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帅气的抹了一把脸,程骁勾唇,装作无所谓的笑了。
没事儿,失个恋而已,又不会死人,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习惯了。
而林夏,追了一段路之后,看见他的车子消失在了路的尽头,加上怀孕了也不敢多跑,她终究还是无奈的放缓了脚步。
望着程骁车子消失的方向,她双手捂唇,哭得泪如雨下,整个身子都因为悲伤过度而剧烈颤抖着,这样的一个她,在冬雪皑皑的街头越显苍凉。
哭了一会儿,想起母亲还一个人在病房里,林夏赶紧擦擦眼泪,满含无奈的再看了一眼车子消失的方向,方才转身,挎着包包往回走。
终究,还是抗争不了命运的捉弄。
刚巧这时,有一辆摩托车经过,车上装着音响,即便车子一闪而过,林夏还是听到了那几句俨然如她此刻心情真实写照的歌词,好像是孙|俪的《爱如空气》。
我们之间的爱
重的像空气
越想逃离却越沉迷
回忆太拥挤
我无法呼吸
只能拥抱着空气
假装那是你
不曾远离
……
抬头,望向天空,林夏苦涩的笑了,一双泪眸里满载着无奈和难以言喻的遗憾和忧伤。
程骁,真的有来生吗?来生我们还能找得到彼此么?
人们常说过奈何桥的时候,千万不要喝孟婆汤,喝了会忘掉前世。
等我死了,我过奈何桥的时候,一定一定不要喝孟婆汤,你也要记住了,千万不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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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多的时候,蒋媛希就起床了。
其实她平常是个赖床的主儿,可是现在不一样,她心里装进去一个人,那个人在坐牢,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昨晚是哭得太累了,才在浑浑噩噩中睡过去的。
父亲蒋道涵每天都有在院子里打太极的习惯,所以蒋媛希起床之后,便去了楼下的小花园。
昨天回家的时候,父亲不在,母亲说他有应酬。
本想等他回来的,可是等了好晚他都没回来,至于最后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一身白色轻便功夫装的蒋道涵正在打太极,转身的一刻,突然看见小女儿蒋媛希掰着手心往这边而来,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赶紧收了动作,去到一旁的藤椅上坐下,“死丫头,过来,我有话问你。”
度大气盘。昨天她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差点没把他气死,一个姑娘家家的,随便跟男人私定终身,传出去他蒋道涵还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
倒也不是他守旧,是觉得这孩子年纪还太小。
就是因为觉得她小,舍不得她太早出嫁,杜家提出好几次让两个孩子订婚,他都婉言谢绝了。
现在倒好,她居然私下跟男人搞在了一起。
好吧,谈恋爱他不反对,她这个年纪也是该谈谈恋爱,可是搞出孩子来,他就不能淡定了。
而且,那黎少骞都快四十了,比她大了一轮,这年龄悬殊也太大了吧。
知道父亲要问什么,蒋媛希倒也不逃避,刷了刷胳膊,她满不在乎的撅了撅唇,上前就在父亲对面的位置上坐下了。
端起桌上佣人端上来的早茶轻抿了一口,放下茶杯,蒋道涵正准备斥责女儿的时候,视线忽然落在她的眼睛上,一看她双目浮肿,越发气的牙痒痒。
不用问都知道,这丫头昨晚绝对哭了一宿,至于是为了谁,那就更不用说了,除了黎少骞才会有谁。
感觉到父亲阴森恐怖的眼神像探照灯一样射过来,蒋媛希倒也不惧,倔倔的扬起下巴,不及他开口,抢先一步道,“爸,我知道你生气,可是生气也没用,我就是喜欢大叔,非他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