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杜宏血肉模糊,满是牙印,一动不动的躺在上,眼中残留着难以置信和恐惧。
鬼婴趴在其腹部,不断啃食血肉,大快朵颐。
鬼婴未生便死,对父母怀有怨气,加上鬼母阴气,鬼气,怨气的滋养,穷凶极恶,成鬼子后,便会先吃了自己的父母。
此时鬼婴虽还未成为鬼子,但与鬼母连接的脐带已经断,算早产儿,已经有了鬼子的凶性。
没过多久,杜宏便被啃食待尽,只剩下布满牙印的白骨。
鬼婴意犹未尽的舔着牙:“爹实在是太好吃了,和娘一样好吃。”
马上,鬼婴又委屈巴巴:“可是宝宝没娘了,吃不到娘的肉了。”
接着,鬼婴又耸动鼻子,朝着一个地方看去:“那里有娘的味道,好像也很好吃!”
随即,鬼婴朝着县衙的方向快速爬去。
县衙内,县令对着几位和尚道士拱手道:“就拜托诸位高人了。”
“刘县令客气了,这捉鬼除妖,是我们的分内之事。”和尚道士纷纷回礼。
“几个高人,如有什么需要,和仆人说一声,有所怠慢还请谅解。”县令再次拱手。
“我们出家人,不在意这些。”
就在几人交谈之时,外面忽然传来了尖叫声。
“鬼啊!有鬼啊!……”
县令一惊,他那个不孝女真的来了?
这些和尚道士两眼一瞪,气势外放:“嗯!好个鬼物,还真敢来!刘县令不必惊慌,我等这就去将鬼物斩杀!”
说完,几人向外冲去。
“大胆鬼物,竟敢在此行凶,看老衲的大慈大悲掌……”
“也见识见识贫道的冰魄神针……”
另一边,纸人们正抬着轿子,在官道上行走。
虽然人好找,但走夜路的人并不多,张晨让纸人在官道上走了一个时辰,也没有遇到一个人。
这时,纸人忽然停下脚步。
难道是遇到行人了?
张晨掀开轿帘查看,发现外面寂静漆黑,空无一人,但官道不远处,有一间灯火通明的客栈。
张晨有些犹豫,他并不想和太多人接触。
但犹豫再三,张晨还是选择过去。
“走,过去。”
纸人簇拥着轿子,朝着客栈走去。
客栈内,还有人在喝酒聊天,张晨一靠近便听到了那嘈杂的喧哗声。
这让喜欢安静的张晨,不由皱了皱眉。
轿子肯定是无法进入客栈的,张晨在两名纸人的搀扶下,来到客栈门口。
“敲门。”
纸人抬起手臂,往门上敲去。
“砰砰砰……”
但纸人力气太大了,声音十分响,客栈内响起了小二的惊呼声。
“哎哟!别敲了,别敲了,再敲门坏了!”
小二动作麻利的将大门打开,看到张晨和他身边的纸人后,微微一愣,但还是习惯性的让开身位,将张晨迎了进去。
张晨的到来,让店内还在喝酒划拳的两桌八人,停了下来,同时看来。
虽然是纸人搀扶着张晨,但在外人看来,还以为是张晨提着两个纸人。
“呸!真是晦气,还有人大晚上拿着纸人来投宿,这客栈要是我开的,就让他滚。”这是一个三角眼的男子。
“嘿嘿,三角眼,这可能是要烧给你的。”有人出声调笑。
“你他娘的,你是在咒我死啊!来,喝,看我们两个谁先喝死。”
“来啊,谁怕谁!”客栈内再次变的喧哗吵闹。
张晨脸色有些阴沉,三角眼的话,让他想起了不开心的事。
小时候,张晨也渴望和人一起玩,可那些小孩都会一脸嫌弃,指着他:“我娘说,你家是卖棺材的,和你玩会倒霉,家里会死人,你走开,我们不跟你玩。”
“对,你走开,我们不和你玩。”
如果张晨不走,就会被一群小孩打。
哪怕张晨是站在远处,一脸羡慕,渴望的看着他们玩耍,也会被驱赶,拿石头砸他。
张晨只能躲在角落里,满是羡慕渴望的偷看。但如果被发现,一样会被追打。
好多次,张晨都是浑身是伤的回家。
而父母为了生意,不得罪人,看到伤痕累累的他后,也只会对他说:“以后不要去找人玩,乖乖待在家里,就不会被欺负了。”
渐渐的,张晨变的孤僻,排斥外人,只和纸人玩。
因为,只有纸人不会嫌弃他,骂他,打他,伤害他。
他的孤僻,其实是对自己的保护。
小二看见门外站满了纸人,没有一个活人,十分害怕,声音颤抖的问到。
“客……客官,您……您是几个人,住……店,还是吃东西。”
小二一边说,还一边偷偷瞄着外面的纸人。
张晨回过神,沉声说到:“你只需给我一个干净的房间,送些吃的,再烧些洗澡水就行。”
接着,张晨从怀中拿出一个金镯,轻轻抛给小二。
小二由于害怕,分心看纸人,并没有接着。
“叮!”金镯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顿时间,喧哗的客栈内,变的鸦雀无声。
那些喝酒划拳的人,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一动不动,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地上散发着金色光芒的手镯。
寂静的大堂内,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和溢满出来的酒水滴落声。
“这金镯够费用吗?”张晨淡淡的问到。
小二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拾起地上的金镯,欢喜激动:“够了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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