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日,他对她极尽温柔,像是要留住时间,像是要道尽他的满腔愧疚。
只这一日,她努力抛开所有杂念,忘记他的妻妾,他的孩子,他对她所有的伤害。
他忽然想,或许他们可以拥有一个孩子。可是转瞬他便狠狠的否定了这个想法。他怎能如此自私!如果有了孩子就会成为她一生的牵绊。可万一他在这一场博弈中侥幸获胜,有了小七研制的火药,他未必一定就是输家。那样的话,他与她……他想得分神,只听得身下一声不满的娇吟。他微微一笑,掩去眼中的痛,只将这一刻深深的镌入心底。
一番恩爱,两人皆有些力尽。
夏天伏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昏昏欲睡。
“这个送给你。”
“嗯?”她闭着眼睛懒懒的应了一声。
“这是花丝宝戒,带在身边可以辟邪。但要记住决不可戴在手指上,切记,切记!”
感觉掌心里多了一个戒指一样的硬物,夏天勉强睁开眼,抬起手看了一眼。
只一眼,立时睡意全消。
那是一朵极为精致小巧的银色牡丹戒指。不就是她在商场看中并试戴后莫名其妙穿越的罪魁祸首吗?
“好好保管,莫要丢了。”袁龙翘的声音已带上了几分倦怠,“切记,绝不可戴在指上,不可……”呼吸渐缓,他已沉沉睡去。而夏天却怔怔的望着那戒指良久,良久。
或许是因为一直紧绷的精神终于放松了下来,身体一直伪装的强健也跟着溃败了下来。到了中午袁龙翘竟发起了高烧,夏天到此时才从周宋的口中得知青冥已逝的消息,不禁又哭了一场。
袁龙翘昏昏沉沉的睡在榻上,夏天守在旁边,手中握着那枚戒指心乱如麻。青冥自己是大夫,怎会无缘无故的突然暴毙!握紧手中的戒指,看向袁龙翘。她离开时,他诬陷她与青冥之间的关系;她不在时,青冥忽然死去。她忍不住怀疑这件事与他脱不了干系,虽然这怀疑让她痛苦不已。或许,她真的该离开他。否则,在她对回家之路毫无头绪之时他怎会给她这枚戒指?!这会不会是天意?她鬼使神差的拿出戒指向手指上套去。
“不要!”刚刚进门的袁龙鳞突然一声大喝,几步冲了过来,惊魂未定的直视着她。
夏天被吓了一跳,也不解的仰头看他。
“这戒指不能戴!”他稳了稳心神,尽量心平气和的道。
“为什么?”
“这是花丝宝戒。……难道三哥没有告诉你为什么吗?”
夏天摇了摇头,“他只说不能戴。”
袁龙鳞犹豫了一下,郑重地道:“你好生收着便是。”
“龙小七,”夏天将戒指重又攥紧,“青冥是怎么死的?”
“他,他是为了三哥而死。”
她的眼圈儿忍不住又红了起来,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你们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嘴角动了动,袁龙鳞欲言又止。吞下喉间的不舍与不忍,他蹲下身将她的手与三哥的手握在一处,语带乞求地道:“三嫂,无论发生什么事,请你一定不要离开三哥。三哥他太苦了,他一个人承担了太多,你是他唯一的安慰。所以小七求你,一定不要离开他,好吗?”
一连过了三四日,袁龙翘才能勉强下床。夏天始终照顾在侧,两人都对之前的一日之约缄口不言。直至司徒弼来探病,一番谈话过后,袁龙翘对夏天的态度忽然又变得清冷起来。
喝过药,他并不急着将药碗还给她,而是垂着眼帘低声道:“你该回去了。”
“回哪儿?”她故作不知。
“一日已过,你该回护国将军府了。”
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碗,夏天没好气地道:“一日还未过完你就倒下了,还好意思说!”
“今日你便随夏阳回去。”
“要你管!”
“你!”袁龙翘神色冷峻的抬头看向她,“夏—天—!”
“叫姐姐我做什么?”她笑嘻嘻的凑了过来,决定无赖到底。
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袁龙翘不再理她,转而对周宋道:“去宣淳贵妃前来侍疾!”
夏天将手中的药碗用力的顿在桌上,叉腰瞪向周宋:“你敢!”
左看看右看看,周宋苦着一张脸,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当日被他训斥的小太监恰巧今日当值,见此情景不由得撇了撇嘴,有些幸灾乐祸,又不免同病相怜。
周宋正为难着,外面突然轰地一声响,紧接着又接二连三的几声巨响。
夏天吓了一大跳,“怎么回事?”
“是小七在检查刚刚制好的火药。”
“火药?”
袁龙翘掀被起身,周宋与蕊儿忙上前服侍穿衣。“你怎么知道做火药的法子?”这个疑问存于他心里已经很久了。
“我哪里知道怎么做,不过是觉得你们这里既然有烟花为什么没有火药!”
冷眼瞧着她,袁龙翘心中虽疑问未解,但也没有深究。不知为何,他总有个感觉,似乎她身上的秘密远不止如此。
“是龙小七发明的火药吗?”夏天兴奋的瞪大了眼睛,“他好聪明好厉害呀!”
蕊儿正为袁龙翘系腰带,只觉得他周身的肌肉一紧,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就连周遭的温度仿佛都凝固住了。不无敬佩的偷瞄了一眼此刻仍旧兴奋不已的帝后娘娘,系带的动作不禁越发小心翼翼,不敢出丝毫差错。
冷着脸向外走去,袁龙翘的脚下虽还有些虚浮,但迈